一點一滴地改變……母后只是不希望你跟母后一樣,也要跌過撞過,傷過痛過,才知道這些活下來的手段……”說到這裡,饒是她鐵石心腸,也不禁有些淚光。
羋姝大悔,抱住楚威後撒嬌道:“母后……”
母女相偎許久,楚威後卻忽然想起一事來,推開羋姝,按住她的肩頭,直視她的雙眼道:“姝,有件事你須要老實地告訴母后,到底是誰鼓動你跳少司命祭舞,還要讓那個黃歇和你一起跳祭舞,是不是……九丫頭?”
羋姝搖頭奇道:“母后如何會以為是九妹妹呢?她還是個不知事的小兒,腦子裡還不曉得何為男女之事呢。出主意的是茵,是她聽說去年是黃歇在大司命大祭上跳過祭舞,所以才給我出主意說今年我去少司命的祭典上,剛好就可以跟他配祭舞。”
楚威後一怔,這答案卻是她未曾想過的。她思忖了好一會兒,又問道:“哦,那又是誰讓你去找王后的呢?”
羋姝卻痛快答道:“是月。”
楚威後喃喃地道:“竟然剛好是相反的,難道我猜錯了?”
羋姝見楚威後嘴角嚅動,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便問道:“母后你說什麼?”
楚威後搖頭道:“沒什麼。”她不欲再說下去,又看了看羋姝傷勢,叫來她的傅姆問過,再吩咐侍女們好好服侍,這才起身離去。
見她終於離去,不止是侍女傅姆們,便是羋姝也大大地鬆了口氣。遠遠聽得她的木屐之聲遠去,羋姝便招手令侍女珍珠過來道:“你且去九妹妹院中候著,若是見著九妹妹來了,便叫她更衣之後,到我這邊來,我要問問她今日行祭之事。”
珍珠忙答應著去了,羋姝這才又坐回去想著心事,陽靈臺下黃歇那俊美的面龐,和今日土坡邊,那自稱“公子疾”之人的溫暖懷抱,在她心中交錯來去,竟是委決不下。但見她臉上一會兒喜,一會兒羞,變幻不定。
楚威後離了高唐臺,便與心腹玳瑁商議著道:“我本以為,九丫頭素來與那黃歇走得很近,應該是她撥挑著姝去迷戀黃歇,好方便她自家行事,誰知道竟然是七丫頭作怪?倒反而是九丫頭說動姝去找王后,讓王后知道此事,及時將事情告訴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這樣看來,七丫頭藏有禍心,九丫頭倒為我立了一功!”
玳瑁便建議道:“要不要奴婢查查七公主這些時日與什麼人有往來?”
楚威後搖頭嘆道:“不必了!”這些庶出的公主,於她來說,亦只不過是工具而已,當下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只嘆道:“只可惜七丫頭了,我有心栽培她,她卻心太大,自毀前程。”說到這裡,又詫異道:“倒也奇怪了,她身邊的傅姆侍女皆是你安排的,當不會有變故,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被誰挑唆得生出這樣的野心來?”
玳瑁心中一寒,楚威後倚重於她,諸事皆交於她,羋姝羋月羋茵揚氏等身邊的侍奉之人,皆是由她一手安排,羋茵生了異心,她竟不知,到此時已經被楚威後捨棄,她亦未知其中緣故,心下大慚,道:“想來七公主本性不壞,只是那個挑唆的人可惡。奴婢這便去查檢視,到底是誰在作怪。”
南後原安排羋姝跳祭舞,卻有意按下事情起因,只想著要讓事情再鬧得不可收拾一些,更可引出楚威後對幕後之人的反感來。但見羋姝受傷回來,心知計劃已經不成,怕楚威後質問她處事不謹,便一骨腦兒將羋姝愛慕黃歇,強令她安排此事,又不許她告訴楚威後之事,一骨腦兒皆說出來來。果然楚威後被她引得只去遷怒此事幕後之人,也間接達到了她的目的。
玳瑁還欲為羋茵求情,楚威後卻淡淡地抬手製止她道:“不必了,心中只要有了背叛的念頭,哪怕一絲一毫,都會在將來變得不可收拾,留不得。”
玳瑁心下暗為羋茵嘆息,轉而又問道:“那威後當如何處置九公主呢?”
楚威後素日事多,又不將這兩個小公主放在眼中,一時倒要好好計較一下。當下在心中細細將羋月和羋茵兩人思量一番,卻赫然發覺,羋茵不知死活,固然可惡;可羋月卻更讓她有些拿不住分寸來。想來似這等小女兒正在成長期,不管羋姝還是羋茵皆是犯錯無數,可羋月這些年除了孤僻些,脾氣硬直些,似那等小女兒常有的嫉妒生事、掐尖要強、背後詆譭、偷懶弄鬼之事,竟是幾乎沒有。
細想之下,這實是可怕之事,心中竟要湧起一股殺機來,想了想卻又嘆了一聲道:“那九丫頭,我若是想殺她,便似摁死螻蟻一般,只是如今卻有些投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