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後應純直接將金屬鑰匙拍在玻璃桌上,赤著腳走到陽臺拉開玻璃推拉門,冷風和新鮮的空氣重新湧進應純的身體裡。
拖在地上長裙的碎鑽在黑暗裡像是自動流淌成了一條星河。
站了幾分鐘,直到頭髮絲都開始發涼,應純才關上推拉門走進浴室洗澡。
等一切結束之後,應純包著頭髮側躺在沙發上,點開和靳逸嘉的聊天窗。
聽雨:今天,很謝謝你。
聽雨:然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吃頓飯。
資訊發過去幾分鐘之內對面都沒有動靜,應純摘下已經潮溼的浴帽,溼成一綹一綹的頭髮順著臉頰粘在脖頸處。
那觸感不太舒服。
甚至感覺比剛才吹到冷風還要感覺涼。
……
悅灣酒吧。
秦楚楓看著沙發另一頭抱著一個可愛抱枕不鬆手的靳逸嘉,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從小到大認識的人是不是被魂穿。
秦楚楓嘴角微抽地挪過去,靳逸嘉沒什麼反應,紅著臉微垂著頭,將下巴抵在抱枕柔軟的一個角上。
上面細小的絨毛貼在他的下頜,有點毛茸茸的質感。
這小子剛剛灌了一瓶烈酒,神智還能勉強保持基本的清醒,只是倔脾氣上來根本不認人。
“靳逸嘉。”秦楚楓試探性地喊他。
“嗯?”
靳逸嘉像是被突然驚醒,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秦楚楓。
說話清晰,眼神還算清明。
就是思維像是打著卷兒的電話線,突然被人施力扯斷。
“你別搶我抱枕。”
靳逸嘉看著秦楚楓,一本正經道。
秦楚楓無語凝噎,半晌唸叨著:“誰搶你抱枕啊。”
然後他一轉頭,看見自己身後還有一個抱枕,瞬間攬入懷中,動作連貫得簡直不像話。
靳逸嘉盯著這一幕,等兩人對視到第五秒的時候,他伸手把秦楚楓的抱枕搶走。
秦楚楓忍無可忍:“到底是誰搶誰的?”
靳逸嘉轉過臉,全然忽視秦楚楓的滿臉暴躁,視線落到前面水晶玻璃桌上的手機。
有一瞬間,手機螢幕亮了起來,但是靳逸嘉沒去拿。
他只是看著,仿若眼前縱使是一幅山水畫卷也只是如同浮光掠影般飄過,看不進去。
酒精下浸,凝成一塊無比堅硬的石頭,一點一點磨著靳逸嘉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情緒。
一下下挫著磨掉一角,心裡覺得很空。
好像有什麼心事不吐不快。
秦楚楓見他沒動作,瞟了一眼手機上發信人的名字。
“班長?”
他幾乎是特別輕地念了這兩個字,隨即觀察靳逸嘉臉上的表情。
沒反應。
估計對方是他研究生班的班長吧。
秦楚楓沒注意的是,靳逸嘉逐漸深沉的眼瞳和裡面複雜糾結的神色。
裡面好似有浪在翻湧,不斷將他拉入深海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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