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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逸嘉問到這，好像應純怎麼回答都不太合適。
因為她自知理虧。
高二下學期結束，那個夏天悶熱至極，時不時就下驟雨澆得人轉不過頭腦。
加上考完試就緊跟著補課，沒有一點喘息的時間。
有一次應純頂著雨往家騎腳踏車的過程中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機進了雨水打不開。
回到家應純和父母說這件事的時候，馮姜和應濤因為瑣事爭吵。
他們那時正處於冷戰期，一個也不願意帶她去修手機。
應純看了一眼褲子上的髒汙，一句話也沒說。
次日下午應純獨自去修手機的店，等到修好之後手機所有資料都沒了，但好在當時她手機裡沒有多少珍貴的東西。
後來應純重新加上班級群和同學。
但唯獨把靳逸嘉落下。
因為當時，靳逸嘉已經離開了三中。
他退了班群，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應純思考了一下，然後看向靳逸嘉：“我手機當時進水，等我修好之後裡面的資料都沒了。”
“所以。”
所以如果對方需要一句道歉，應純也可以向他道歉。
靳逸嘉低頭笑了一下，肩膀似是收了力道，往下塌。
他無奈感喟。
“這是什麼道理。”
什麼道理？
應純腦海中思緒偏移，嘴比腦快：“你知道張力嗎？”
張力嗎？物理知識。
這個他知道。
靳逸嘉狐疑地點點頭。
“和這個沒關係。”
“……”
一瞬間空氣死寂。
原本的氣氛頓時變了。
應純坐在最靠角落的位置上，有整理貨架的工作人員聽見這番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然後似是發覺這笑聲不太禮貌，於是走到最裡面的貨架整理東西。
這笑聲像是徹底點醒了應純，讓她清晰地回想起自己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一瞬間抿住嘴，像只安靜的鵪鶉。
“不是。”靳逸嘉似乎是被氣笑，胸前微微起伏。
應純看見他的喉結動了一下。
鼻尖的清香好像更濃烈了一些。
靳逸嘉瞥了一眼手邊的桃子酒，語音戲謔：“你怎麼一個清醒的人比我還能說醉話。”
應純沒被他這番話唬住，而是冷靜反駁。
“你剛剛不也說桃子酒不是蘋果味的？”
靳逸嘉四聲“哦”了一下，似乎是第一次見識到眼前這女生的淡定，笑著把易拉罐裡的酒都喝乾淨，然後手臂橫搭在桌面上。
“那也不給你喝。”
-
目送應純離開便利店正往地鐵站的方向走，靳逸嘉轉身返回華西大廈，等他進入停車庫坐到車裡的時候，卻遲遲沒有啟動汽車。
車裡面沒亮燈，只有停車場固定的燈光讓眼前的路不那麼暗。
暖風也沒開，可是靳逸嘉卻沒覺得冷。
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駕駛室裡，桃子酒酒精濃度低，但還是燻紅了他的耳朵。
靳逸嘉抓了抓有點癢的耳朵，閉目養神片刻拎出手機給秦楚楓打電話。
對面一片嘈雜，隔著電話都讓靳逸嘉頭暈。
他把電話拿遠了一些，只是耳朵又開始癢。
“祖宗，又怎麼了。”
秦楚楓的語氣裡帶著被打擾的無奈。
他今天難得沒在公司加班，本來想著好好鬆快鬆快，誰知道靳逸嘉這個點給他打電話。
“你在哪。”
“悅灣。”
靳逸嘉淺淺嗯了一聲。
悅灣是廣安路一家很有名的酒吧，因為開在市中心，必須注重城市的市容市貌，所以那裡的保密度和安保度都很好。
不是那種糜爛混亂的地方。
靳逸嘉不喜歡別人碰他車，所以沒找代駕。自己也沒單獨配過司機，家裡倒是有專門的司機，不過——
他看了一眼表，都快十點了。
是家裡人準備休息的時間。
“你喝酒了沒。”靳逸嘉問。
“還沒。”
“今天給你個開車的機會。”
對面的秦楚楓一臉鄙夷：“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