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缺少那點關心,只是沒人會覺得自己收穫的愛多。
尤其是這樣脆弱的時刻,他特別特別想見應純——
在每一個失魂落魄、心裡孤獨的日子裡。
好像只有肉眼去捕捉到她,哪怕是她留在風裡飄蕩的一抹裙角,想著她或許也是這樣努力又頑強地度過這一天又一天,心裡才會掃除那些冗餘的垃圾,重新步入正軌。
有些希望就是來得這樣輕而易舉,想到你和我共處同一片天空,共呼吸同一片空氣,也覺得掌心燃起微光。
電腦手機經常清理出記憶體,才有機會容納新的東西和想法,人自然也一樣。
他可以是面對生活永遠自由昂揚的快樂小狗,但是縱使是星球也不會一直永恆轉,它也需要依靠和引力。
應純就是保持他正常執行的那道引力。
不過現在這道引力只能分給他一點關注,可他卻死死拽著不肯鬆手。
好像在這件事上,堅持也是有用且有必要的。
他抱有幻想,如果有一天他一直攥著這股力量,會不會得到力道源頭的眷顧。
其實費了那麼多心思和想法,也不過是,再靠近她一點點。
直到她有一天回頭,可以看到自己。
想到這,靳逸嘉的第一反應竟然有點想哭,不過他的第二反應是覺得自己未免又有點矯情。
自導自演的獨角戲,最終還是隻有自己去看。
於是他勉強忍住想要流淚的衝動,露出一抹笑。
應純見他這個樣子,黑黝黝的眼睛裡滿是快要流淌出來的水光,以為他現在不舒服,於是沒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低低喃了句。
“還是不太舒服嗎?”
靳逸嘉乖乖讓她把手背貼在自己的額頭上,努力讓嘴角的弧度降落下來。
她用手貼貼我了誒。
她的手很軟,也很涼。
她給的甜頭永遠是那麼有用。
靳逸嘉瞬間覺得矯情又怎麼了,獨角戲又怎麼了。
只要現在她在自己身邊,這些都不算白費。
見靳逸嘉額頭溫度終於降下來,應純收回手重新坐回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靳逸嘉的臉。
靳逸嘉也轉過身看著她,或許是生病的緣故,他鼻尖有點紅,整個人像一隻不對別人設防的小獸,天真又純粹地看著應純。
四目再次相對,這次眼神不再錯位,想表達的情緒不再遮掩,在空氣裡噼裡啪啦地點燃著透明的火花。
應純心跳像是開了加速器,有點招架不住他這樣的目光,剛要避開靳逸嘉的視線,他已經開口——
“喜喜……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