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一下。
像在摸小動物的頭。
抬眸的瞬間,靳逸嘉已經領先她半個身位,深色風衣的領口微微翹起,掩蓋他冷白的下顎。
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著扁桃仁後調的微苦,好似能將整個籠罩的霧氣全部撕開。
坐進車裡時,應純看見方向盤中央保時捷的標誌,於是默默收回視線,將安全帶繫好。
靳逸嘉單手將門拉上,另一隻手將車前蓋上被他擦的發亮的小狗擺件放進應純掌心。
應純拿住通身雪白的小狗擺件,疑惑地轉頭。
靳逸嘉唇角微彎,肘間微屈,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歪頭看她。
“小狗保佑你一定不暈車。”
副駕駛車窗半開,冷風混著霧氣撲面而來。
一時間車裡只有導航發出聲音。
車裡混著並不濃重的薰衣草和橙花味,應純一點暈車的感覺都沒有——
也有可能是靳逸嘉開得慢的原因。
當看到旁邊騎腳踏車剛放學的學生嬉笑著都快超過車時,應純艱難地開口。
“靳逸嘉。”
“嗯。”
“車速也不用太慢。”
旁邊似有若無傳來一聲笑,尾調像是上揚的彎鉤,應純感覺自己說完這句話,車速提升的俯衝感傳來,後背一下子緊貼皮質座椅。
她看向手裡質感很好的擺件。
挺聽話的小狗。
靳逸嘉視線仍舊放在正前方,依次照在他側臉的光莫名有種過度溫柔的錯位感。
“你怕冷嗎?”
靳逸嘉突然問道。
應純搖頭的同時將圍巾攏緊了一分。
靳逸嘉怎麼會沒看到她的小動作,強忍著沒笑出聲。
怎麼會這麼可愛。
想起剛剛摸她頭的觸感,指尖似乎還有點癢。
白圍巾裹著她,像只藏在雪地裡的小兔子。
什麼時候才能把這隻兔子成功拐回家。
還長路漫漫。
靳逸嘉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應純剛還在想靳逸嘉怎麼突然問自己怕不怕冷,就看見車頂開始向後摺疊,然後冷風一瞬間幾乎沒有任何阻擋地湧進車裡。
風將她散開的髮絲輕揚,飄在眼前。
耳邊呼嘯的風,此刻成為天地間最清晰的存在。
任何聲音彷彿都伴隨著被風吹空白的思緒一掃而空。
莫名有種刺激的感覺。
應純想起了自己將腳踏車蹬得很快的時候,耳邊也是這樣呼嘯的風聲。
應純鼻子通紅,卻興奮地想要伸出雙手將冷風攏在掌中。
可還沒等她有動作,靳逸嘉便默默將車頂重新關上。
唇邊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語音沾著笑聲。
“別一會吹感冒了。”
“……”
車到應純住的地方穩穩停在樓下。
應純下車,走到車左邊的時候才發現手裡還拿著一個小東西,便敲了敲車窗。
等車窗降下,應純將手伸過去,乾淨的掌心攤開:“你的小狗。”
靳逸嘉抿唇,沒有去接,神情難辨地看著她,目光裡難得透了點揶揄。
“現在是你的了。”
……
目送應純上樓,看著她走上斑駁不平的水泥臺階,糊了一層汙漬的燈泡發出的光不靈敏又微弱。
直到樓道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