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頂棚,坐在上面冷颼颼的,若是一會兒下雨了,只怕要淋成落湯雞。
陳雲州抬頭四處張望,沒尋到遮風避雨的地方,反倒是看到路邊有個佝僂著背,扶著一大揹簍柴火孤零零站在路邊的老太太。
見馬車過來,老太太抬起幹樹枝一樣的手指緩慢揮了揮,昂起皺巴巴的臉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們。
劉春有些心軟,回頭看陳雲州:“公子,有個老婆子招手,您看?”
陳雲州擔憂地望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道:“停一下吧。”
劉春拉了拉韁繩,馬兒放慢了速度,最後在老太太跟前停下。
陳雲州笑著問道:“阿婆,有什麼事嗎?”
老太太老臉立馬笑成了菊花,諂媚地望著陳雲州說:“這位公子,能否順路捎老身一程,老身扭了腳,我家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周家村,你們把我放在路邊就行,不會耽誤你們事的。”
邊說還不停地衝陳雲州點頭哈腰。
陳雲州看著她滿頭的白髮,佝僂的背,動了惻隱之心,反正是順路,便道:“好,阿婆上來吧。”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老太太千恩萬謝,瘸著左腿蹲下身去背揹簍。
見狀,陳雲州和劉春紛紛過去幫忙。
“嬸子,我來吧。”劉春接過老太太的揹簍綁在馬車上。
陳雲州扶著老太太到車上,順便問:“阿婆,你的腳扭得嚴重嗎?要不要讓我看看?”
老太太擺手拒絕:“多謝公子好意,沒事的,就是扭了一下,回去讓村裡的老於頭捏一下就好了。”
陳雲州不懂醫術,看了也幫不上忙,便不再多言。
三人上了馬車,收拾妥當,繼續啟程,陳雲州趁機打聽:“阿婆,咱們這地方屬於哪個縣啊?”
老太太笑呵呵地說:“咱們這裡是廬陽縣,公子第一次來吧,是走親訪友還是做買賣啊?”
總算是到廬陽了,陳雲州心中大定,開玩笑道:“準備去縣裡看看有沒有什麼謀生的路子。”
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己是去當縣太爺的吧!
坐個光溜溜板子車的縣太爺也未免太寒酸了。而且對方知道了他的身份,肯定會很拘謹,這天也沒法聊了。
老太太沒多想,上下打量了一番陳雲州,讚道:“公子長得可真俊,心地又好,去了縣裡肯定能找到不錯的活計。”
縣太爺可不是不錯的活計。
陳雲州笑道:“借阿婆吉言。對了,阿婆,這裡距廬陽縣城還有多遠?”
老太太也不確定:“幾里地吧,從我們村子去縣城好像要半個多時辰。”
陳雲州在心裡估算了一下,半個多時辰就是一個多小時,成年人步行速度大概在四五公里左右,但古代的路不如現代平整,應該會慢一些,所以估計周家村到縣裡約莫有七八里。
馬車只比走路快一點點,那再過大半個時辰就能到縣城。
總算要到目的地了,陳雲州心情大好,感嘆道:“阿婆,你們村子離縣城挺近的啊!”
老太太驕傲地揚起下巴:“那可不,很多山裡的姑娘倒貼嫁妝都想嫁到咱們村子裡呢。”
兩人一路閒聊,不一會兒,沿途的風景由幽深蒼翠的樹木變成了抽穗的麥田,田地間偶爾能看到幾個戴著草帽勞作的農民,不時還能看到幾間破舊的茅草屋。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的功夫,老太太指著斜前方的一個小村子道:“那裡,離路邊最近那家就是老身的家,公子,勞煩你們了。”
陳雲州順著老太太指的方向望去,村子不大,約莫只有十來戶人家,但這村裡條件好像還不錯,有一半的房屋正房上蓋的都是巴掌大的黑瓦片,比之沿途見過的很多村子都要好很多。
老太太家也是這樣,而且她家離路邊極近,就十來丈的距離。
劉春將馬車停靠在路邊,老太太立即扯著嗓子大喊:“大壯,二壯,三壯,出來接娘!”
話音一落,那房子裡便衝出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後面還跟著一個弓著背的老頭。
幾人氣勢洶洶地衝到馬車旁,將馬車團團圍住。
陳雲州蹙了蹙眉,總感覺來者不善。
下一刻,他這種不詳的預感便應驗了。
大壯的目光精準地落到老太太的左邊小腿上,兇狠地推了一下陳雲州的胸口:“說,是不是你們的馬車撞了我娘?”
“冤枉啊,大兄弟,嬸子的腳是扭傷的,我們好心送她回來,你怎麼能冤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