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妙的大笑起來。
“武松,你個沒良心的玩意兒,你笑啥?”李逵指著武松咆哮道。
笑聲嘎然而止。
武松低下頭來,失望的目光望著宋江,苦笑著自嘲道:“我在笑我自己,原以為你宋公明乃是仁義之主,當初才不顧父親的勸阻,一門心思的前來投奔你,沒想到,果然還是父親說的對啊。”
宋江臉色一變,眉宇間怒色騰燃而起,豈聽不出武松的言外之意,明顯是在諷刺於他。
就在宋江打算發作之時,武松卻突然一拱手,冷冷道:“宋公明,你叫我去殺我的父親,這等滅絕人倫的禽獸之舉,我武松是絕對不會做,到了這般地步,你我兄弟之情,君臣之誼已盡,咱們就此別過了。”
說罷,武松拂袖轉身,翻身上馬就要離去。
他這等言行,分明是打算背棄宋江,就此一刀兩斷。
宋江從震驚中清醒,不由惱羞成怒,大喝道:“好你個叛賊,你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來人啊,把這叛賊給本王拿下!”
號令傳下,李逵等眾將,作勢就要圍上去,左右那些泰山卒們也蜂擁而上,就想要拿下武松。
武松卻早有準備,翻身上馬的一瞬,就趁著所有人未圍上來時,迅速解下自己腰間的酒葫蘆,仰頭灌了個乾淨。
酒飲下,武松把葫蘆往地上狠狠一扔,渾鐵棍一橫,厲喝一聲:“誰敢擋我武松的路,別怪我不念兄弟情誼!”
這一聲虎吼,把左右圍上來的泰山軍們,嚇的身形一震,不由自主的又退了下來。
就連氣勢洶洶的李逵,眼珠子裡也迸射出了懼意,本能的後退了幾步。
還有林沖這等泰山軍武道第一高手,眼中也湧起忌憚之色,沒有繼續上前。
因為他們已看武松喝下了酒。
他們皆知道,武權有著怪異的天賦,酒一下肚是武道飆升,甚至能爆發出初級武聖的戰力。
武聖面前,就連林沖這等絕頂高手,都是螻蟻般存在,連他尚且忌憚,何況是其他人。
武松赫退眾人,回頭瞪了宋江一眼,目光如刃。
宋江也嚇的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生恐武松仗著酒狂後的武力值,衝向自己來下殺手。
武松卻終究沒有對他動手,冷哼一聲後,撥馬提棍,揚長而去。
在場的泰山卒們,誰也不敢以身犯險,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來,任由武松遠去。
望著武松絕塵而去的身影,宋江半晌後方才省悟過來,不由惱羞成怒,衝著林沖等人斥問道:“你們都傻了嗎,為什麼不動手,竟讓那叛賊逃走?”
林沖臉上掠過幾分慚愧,卻只得解釋道:“大王也知道,那武松喝過酒後武道爆漲,大王當時離他這麼近,我等不敢輕舉妄動,也是怕激怒了他,狗急踏牆,若是傷到大王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我李逵才不怕他,要是不怕公明哥哥有事,我早就上去剁碎他了。”李逵也趕緊跟著附合,替自己的膽卻開脫。
一時間,宋江是又氣又惱,憋了一肚子的火,卻又無處發洩。
氣了半晌,驀然間宋江眼中閃過一絲陰色,向著諸葛誕喝問道:“你既去過武家,可知那武家離此有多遠?”
“回大王,武家離這裡不過半日腳程而已。”諸葛誕忙答道。
“只有半日腳程麼……”
宋江眉頭暗凝,心中默默算計了一陣,目光兇光爆漲,咬牙恨恨道:“武家父子背叛本王,把本王逼到了這等地步,本王若不滅他武家滿門,豈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
武家莊。
莊子大堂,書案上已堆積了大量的賬薄,潘金蓮正跪坐在那裡,一面翻看賬冊,一面聽著下邊管家們報告。
眼下武家能掌事的,全都被武安國帶往了博縣,武家上下只餘下了一群老弱婦孺,潘金蓮成了唯一能掌事的人,所以這莊中大大小小事務,武安國都交待由她來打理。
潘金蓮雖然年不過二十,但也算出自於大戶人家,也讀過書見過世面的人,執掌家務這幾日,倒也算把偌大的武家莊,打理的井井有條。
前些日她處理這些賬務,還算得心應手,但今日不知道因為什麼,卻總是靜不下心來,下邊管家們稟報時,她時不時的就走了神。
“行了,今天就先到這吧,你們都下去吧。”潘金蓮實在是聽不下去,便合上了賬薄。
幾名管家們匆忙告退。
潘金蓮則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