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盾,魚鱗陣只微微一震,卻絲毫未見破綻。
“挑破他們的盾陣!”張飛橫矛大吼道。
那些士氣已挫的騎後們,只能憑著手中的槍戟,拼命的狂挑遁牌,想要把魚鱗陣掀開。
可惜,陷陣營的盾牌有三層,最外層是牛皮,第二層是鐵皮,第三層是木板,這種重金打造的盾牌,奇重無比,需要士卒雙手盡全力,方才能夠移動,又豈是區區一杆槍就能挑得開來的。
整座魚鱗陣,天衣無縫一般,任憑張飛的鐵騎如何圍攻,都撕不開哪怕一丁點縫隙。
陣中,破軍弩士卻在盾手的保護下,不斷的向外圍之敵放箭,戟手也不停的用長戟,刺撞敵騎。
鮮血飛濺,慘叫聲不斷於耳,片刻間,又有數百敵騎栽倒於馬下。
短短的時間內,張飛就損兵過半,卻連陷陣營的一面盾牌都無法擊破。
死傷如此之慘重,哪怕是天下間再精銳的軍團,這個時候,他們意志也無法支撐下去。
終於,他們崩潰了。
鬥志喪盡的敵騎,哪還顧得上張飛的軍令,只伏在馬背上,四散而潰。
大勢已去,張飛武道雖高,也難敵眼前的龐然巨物,只能恨恨的策馬而去,也跟著敗兵一併逃去。
眼前敵騎敗潰,陶軍陣中,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陶商年輕的臉上,揚起勝得在望的笑容,揚刀喝道:“時間差不多了,該是破陣之時,讓高順給我壓上去,一舉撞破敵陣。”
號令傳下,進攻的號角聲,沖天而起。
魚鱗陣中的高順聽到號角聲,當即下令,魚鱗盾陣再度開動,向著敵陣壓上。
“殺——”
“殺——”
一千陷陣之士齊聲咆哮,再度將深插於地的大盾拔出,鋼鐵巨獸般的魚鱗陣,轟然開動,加速向著先登弩營衝去。
眼見己軍騎兵潰散,鞠義已是神色大變,急吼道:“全軍放箭,給我擋下敵兵。”
嗖嗖嗖!
千鳥嗡鳴之聲乍起,近兩千餘支利箭,鋪天蓋地的向著魚鱗陣撲去。
從八石弩到三石弩,每一支弩箭都威力驚人,足以貫穿鐵皮,曾經名動天下的白馬義從,就是被這般利箭送上了西天。
可惜,敵弩再利,卻無法洞穿陷陣營的三重盾甲,那可是陶商利用糜家的巨億之財,精心打造,就連他破軍營自己最先進的弩機都無法洞穿。
一千陷陣營,將襲來之箭盡數彈開,無可阻擋的輾壓而上。
“光是這一千面盾牌,就花了我幾千萬錢,要不是有糜家的錢財,我可造不起這麼昂貴的裝備,看來這錢是沒白花,總算回本了……”陶商暗鬆了口氣,年輕的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震天的戰鼓聲,和著三軍將士的助威聲,震破天地,吞噬掉一切的聲音,激勵著將士們無畏的向前。
終於,那龐然巨物,挾著無可阻擋之勢,轟然撞上了先登弩士。
咔嚓嚓——
轟隆隆——
兵囂摧折,大盾震碎,兵士哀號,數不精的先登弩士,連人帶弩被撞為粉碎,鮮血如倒流的瀑布濺上半空,形成了一面可怕的血幕。
先登弩士外圍所列的盾牌,又如何能擋得住陷陣一擊,頃刻間便被摧為粉碎,魚鱗陣如鋼鐵巨獸一般,撕裂了敵陣,一路輾壓而過,把堅不可摧的先登弩士,從中撕成了兩半。
緊接著,盾陣一裂,內中的戟手已換上了環首刀,切菜砍瓜一般剁向驚慌的先登死士。
陷陣營就如射入敵人身體的一隻絞肉機,從敵陣內部,將他們無情的絞碎。
頃刻間,兩千先登弩士被殺得鬼哭狼嚎,就此崩潰。
“怎麼會這樣,我的先登營,就這樣被破了?”望著崩潰的己軍,鞠義震驚錯愕,整個人已是目瞪口呆。
他作夢也沒有想到,連白馬義從都能夠擊滅的先登營,竟然會覆沒在陶商的手裡,覆沒在陷陣營的輾壓之下。
今日一戰後,先登營將不復存在,他鞠義的威名,也將一掃而空。
鞠義心中痛苦難當,尊嚴被無情的撕碎,又恨又氣,卻知無力迴天,只得含恨潰逃而去。
“翼德的騎兵敗了?連鞠義的先登弩士,竟然也敗了?那陶賊,到底是……”
望著崩潰的前軍,劉備灰白的臉上,已被驚怒所佔據,驚到啞口無言。
連經久沙場的劉備尚且如此,袁譚的表情又能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