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話到嘴邊之時,曹操卻始終沒有說出口,眼中卻掠過幾分複雜的神色,只是重重的拍了拍曹丕的肩膀而已。
曹丕心中略有些失望,卻不敢有半分表露,忙又是說了一番什麼父皇過獎,這是我份內之事的謙遜之話。
曹操又把曹丕大誇了一番,方才叫曹丕去傳令全軍,準備向隴西撤退,交待下去後,曹操長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了疲憊,令曹丕退下。
曹丕又很孝順的幫曹操更衣,扶曹操就寢,方才退了下去。
房門關上,曹丕暗吐了一口氣,方才去往前堂,向眾將宣佈了曹操的決策,叫他們各自去做準備。
眾臣各自退去,曹丕卻向賈詡暗使眼色。
片刻之後,他二人又坐在了那間密室之中。
四下已無耳目,曹丕馬上站起來,向著賈詡一揖到底,萬般感激道:“文和先生當真是料事如神啊,我照著先生指點去做,父皇的所有反應,皆在先生意料之中,文和先生當真乃神人也。”
“二皇子過獎了,詡只是一介凡人而已,沒那麼神的。”賈詡忙是起身,向著曹丕深揖回禮,淡淡笑著自謙。
客套與感激過後,賈詡卻又道:“怎麼我卻看著二皇子似乎還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一切都逃不過先生的眼睛啊。”曹丕無奈的笑了,便將曹操先前本欲說應該立他為太子,最後卻欲言又止之事,道了出來。
賈詡聽罷卻笑了,嘴角揚起幾分詭色,“陛下也是好面子之人,他心中雖已知道自己立錯了太子,卻又豈會那麼輕易的承認錯誤。”
“那……那我怎麼才能坐上太子之位?”曹丕皺眉道;
賈詡不緊不慢道:“陛下肯定不會親自提出立二皇子為太子,二皇子自己也不能主動去爭,這件事只能由那些大臣們提出,方才順理成章,既可讓陛下有臺階下,又不顯的二皇子對太子之位渴求。”
“可是,我在朝中勢單力薄,又有誰會站出來支援我呢?”曹丕搖頭嘆道。
賈詡卻冷笑道:“大臣們多是見風使舵之人,只要他們能體察出陛下的心思,自然就會順應天心,不用二皇子做什麼,自己就會上表勸陛下立二皇子為太子了。”
曹丕點點頭,“先生倒也言之有理,只是父皇不願意承認錯誤,自然也就不會輕易表明態度,這麼拖下去,我只怕夜長夢多啊。”
賈詡沉吟片刻,淡淡知道:“其實此事也簡單,眼下太子不是被俘了麼,那麼他跟馬家的那樁婚事,自然也就作廢。而陛下退守隴西,更需要馬家的支援,如果能夠提醒陛下,讓二皇子你跟那馬小姐聯姻的話,必然正中陛下的下懷,同時也等於陛下向眾臣們放出了一個明確的訊號,到時他們不群起上表,請求陛下立二皇子為太子才怪。”
“妙啊,先生此計,當真是妙極!”曹丕是拍案大叫,興奮的跳了起來。
他的腦海之中,瞬間就浮現出了馬雲祿的冷豔面容,那位西涼第一美人,換作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對其沒有垂涎之心,他曹丕也不例外。
只是因為曹操把馬雲祿,賜婚給了曹昂,曹丕只能空自遺憾而已,如今既有希望娶了馬雲祿,享用這西涼第一美人,曹丕不興奮才怪。
只是轉眼間,曹丕又冷靜下來,顧慮道:“先前生生還說過,父皇對馬家心存忌憚,若是我娶了馬雲祿的話,豈非也會惹到父皇猜忌。”
賈詡卻捋須一笑,用玩味的語氣道:“此一時彼一時,今日我觀陛下氣色極差,身體已大不如從前,恐怕已支撐不了多久,到時二皇子聯姻馬家,實權在手,若再能助陛下收復失地,擊退陶賊,介時以二皇子的實力和威望,就算陛下對二皇子產生了猜忌,多半也已有心無力,只能接受事實,實在不行的話,二皇子還可以……”
賈詡話說一半,嘎然而止,目光中透出幾分陰毒之色,言外之意已是明瞭。
曹丕身形微微一震,忽然間沉默了下來,久久不語,權衡利弊。
半晌之後,曹丕輕吸一口氣,目光中也只餘下了陰冷決然,沉聲道:“先生言之有理,正所謂無毒不丈夫,若真到了那個時候,父皇對我不仁,那也就別怪我不義了。”
賈詡笑了,拱手讚道:“不擇手段,方才豪傑,二皇子是真的悟了,看來詡果然沒看錯啊。”
曹丕也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眉宇間燃起了絲絲陰冷和得意的冷笑。
……
長安城,大魏西都。
陶商在攻克長安之後,為了確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