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得唇兒圓張,伸長脖子往箭靶那邊瞧了瞧,又看兩人曖昧疊加的手……
注意到她的視線,他迅速鬆手,後退兩步,與她拉開距離,迅速壓抑翻滾的氣血。
她轉身面對著他,窘迫咬唇,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尷尬地不知該說什麼好。
“好像……太晚了。”
“嗯。”他把她手上的弓取過來旎。
“我都記得要領了,我們……我們該回去了。”
她避開他的視線,又看了眼箭靶,“那……那一定不是我射中的!鞅”
“是你。”
“呃?”她詫異抬眸看他。
他眼底含笑,滿是鼓勵與讚賞。
她忙奔向箭靶,確定箭射中了紅心,不禁歡喜,卻也發現,兩支箭都洞穿了箭靶。
她沒有這樣的力氣。
同樣,她也沒有偶像劇女主角巧笑賣萌的本事,更無法嬌嚷著這是自己射的。
她唯一能做的是——扛起箭靶,朝他走過去。
百里玹夜狐疑瞧著她把箭靶扛過來,雙臂環胸,玩味地耐心等著。
他倒是也確定一件事,這女人雖然拉不開弓箭,還是有點力氣的,至少能從箭靶架子上,拿下那箭靶,還能一路扛過來
“郡主拿這東西做什麼?”
“激勵自己奮發圖強嘍。”
“孺子可教!不過,你要擺在芙蓉殿嗎?”
“有何不可?”
“可以,當然可以。”他寵溺點頭,沒有提醒她,如果南贏王看到,追問起來,會非常之麻煩。
*
一早,陌影起晚,睡到日上三竿,也無人叫起。
她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眼簾內是鵝黃地珍珠紗帳,床榻上沒有特別的男子氣息。
好奇怪,她竟一夜無夢地……舒爽地……直睡到自然醒!
那隻狼人昨晚似乎心情不錯,沒有如夢來,也沒有來和她搶被子。
她坐起身來,卻想到一件事——上學,御學!
窗外,陽光燦爛如金,廊前鳥籠裡,鳥聲啾啾,院子裡還有人女子的談笑聲。
糟糕,遲到了!
她恐慌地叫香茹和吉祥、如意過來服侍,才知,昨晚百里玹夜格外交代過,讓她今日可以多睡會兒。
不過,上午的琴藝課,勢必要缺席了。
想起德妃那張笑裡藏刀的臉,陌影頓時一陣牴觸,甚至瞬間就聰明得想到了裝病這一招。
香茹見她憂心忡忡,忙道,“太后娘娘特別吩咐,德妃娘娘的琴藝課,郡主可不必去。每日教習什麼曲子,五公主都會送曲譜過來。”
吉祥為她整了整袖間挽著的紗帶,“十公主,十五公主,向來都不去女紅課,總嫌棄那嬤嬤太刁難人。”
的確,昨兒女紅課,缺席不少人。
陌影不禁看了看手上,因練習針法刺繡,被刺得滿手是針孔,刺繡竟比針灸難百倍。
偏偏昨晚百里玹夜還逼著她拉弓……
卻是方才知曉,原來公主,郡主上學,都可以如此隨心所欲的!
那……她可不可以翹課呢?!
她坐在梳妝檯前,扶了扶髮髻,側首問香茹,“今天何時學騎馬射箭?”
“還是下午,未時左右。”
“那我就不去了,到時候你們就去對太傅說,我肚子痛,明日再說頭痛。”
如意遞上漱口水給她,忍不住揶揄,“既如此,郡主昨晚為何扛一個箭靶回來?”
“那個呀!”
陌影含住漱口水,仰頭,一陣咕嚕咕嚕一陣悶響,腦海中浮現那人站在身後,手把手教她射箭的一幕,鳳眸流轉,心底也清甜泛起一陣美麗的泡泡。
她把漱口水吐在痰盂裡,說道,“箭靶就當留個念想吧。憑這普天下的狼人和吸血鬼,就算我學會了射箭,又能射到誰?還不如用我的毒藥好哩。”
香茹搖頭嘆道,“若是七殿下知道郡主這樣想,不知會有多失望呢!”
“有他的安凝在那邊學騎馬射箭,我死也不會再去。”
陌影示意香茹收起胭脂水粉,這會兒不出門,她也懶得上妝。
拿舌尖抵住牙齒,暗覺口中發澀,便心血來潮地笑道,“去找些工具來,時間還早,我們做些好玩的東西,可以讓牙齒又白又亮又滑。”
三個丫頭最喜歡陪她做一些新鮮的小玩意兒,乍聽此話,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