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里遙在外面往裡推,用了三分真氣,門板卻紋絲不動。
百里玹夜見門板隱隱震顫,不耐煩地只得開啟門,隨口敷衍,“二哥,您先去喝口茶,我就和陌影就說兩句話。”
說完,砰——他又關上門。
陌影環顧四周,異常簡單的石屋,靠牆兩個矮床,是守門護
衛輪值歇息用的。
方桌擦拭的乾淨,四面擺了四條長凳,上面有瓜子,花生和糕點,還有茶水,顯然,這裡剛有獄卒在喝茶嘮嗑,被他們兄弟倆生生給趕走了。
見百里玹夜坐下來,她才坐下。
他隱忍深吸一口氣,壓住怒火,低沉斥道,“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就幫忙而已。五公主當街下跪,我若拒絕,她少不得又懷恨在心處處刁難。眾皇子公主的脾性,殿下該最瞭解。”
“皇祖母對你的信任有限,就如這一把瓜子……”
他抓了一大把瓜子放在她面前,轉瞬又拿走一大半,只剩了兩粒給她。
“過了今晚,皇祖母的信任,就剩這麼一點。你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一旦少了皇祖母的恩寵,你又會變成原來的嚴陌影,處處備受欺凌。”
他嚴苛清冷地說完,就開始嗑瓜子。
陌影看著兩粒瓜子,不以為然。太后的恩寵,本也不是她想要的,若能被逐出宮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第一次見狼人吃瓜子,她不禁好奇地瞪大眼睛直盯著他瞧。
卻與人類並無兩樣,他卻剝出瓜子仁不吃,只擱在手裡。
見她直瞅著自己的忙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說的話,你明白了?”
“嗯。”她回過神來,轉開視線,看桌上的糕點,瞧著不是自己喜歡吃的,便沒有碰。
他卻因她的小動作皺起眉頭。殊不知,這糕點是他選了三遍,才定下的。
“今兒在御學怎麼樣?”
“還好,琴藝,書畫,跳舞,女紅都能應付,棋藝有點難,騎馬,射箭,就……”
騎馬摔了兩次不提,射箭射了五十次,那該死的箭總是隻走一半就落地,連箭靶都觸不到,倒是混了不少嘲笑聲。
安凝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嘲諷她連弓也拉不開。
她已然拼了全力,那弓太大,太長,只平端著已然累得兩臂痠痛,要拉開,再射擊……可把她累趴下了。
再說,那會兒她從馬上摔下來,腰胯被摔得劇痛,走路也一瘸一拐,好一陣子站不穩。
若非用蔚茗的血特製的藥丸緩解,這會兒她恐怕連路也走不得。
她正窘迫地想著下午的事,手冷不丁地被他抓住,溫柔攤平,一把瓜子仁擱在掌心裡,香濃的味道瀰漫開來,叫人食指大動。
心裡一抹漣漪,清甜地盪漾開,她看著飽滿的瓜子仁怔住,又不可置信看他絕美的側顏。
“這個……是給我的?”
他拍了拍手上的碎末,避開了她晶亮的鳳眸,“吃吧。”
她只拿起一顆嚐了嚐,忍不住莞爾。
他這樣冷,這樣冰,碧綠的眼如細冷璀璨的鑽石,無絲毫溫度,他壓根兒還在生氣她自作主張,為他換了三萬兵馬。
這瓜子仁實在難得,她忽然心血來潮,就取出手帕,把瓜子仁包好,收在懷裡。
“不喜歡嗎?”
“我回去再吃。”
他不自然地別開臉,心裡頓時一陣煩躁。卻又不好直接問她到底喜歡吃什麼,早知如此,該讓鄧慎言跟著過來。
聽到百里遙又在外面敲門,他直接起身抱起她,“去馬場,考考你的騎術射箭。”
“可是五公主……”
“她玩夠了自己會回去。”
見他直接走向視窗,她掙扎著便要下來。
“這樣不太好,如果父王知道會生氣的。”
“難不成你還想明天再被人嘲笑?”
她在他懷裡煩悶地低下頭,“你……你都看到了?”
他不只看到,且是特別從軍營飛回來的。
見她從疾馳地馬背上摔下來時,他心臟都快爆開。
尤其,十公主和安凝竟策馬貼著她的身子衝過去,若馬蹄再靠近一點,他連救她都來不及……
就算他失去了愛她的資格,也絕不容那種境況再發生第二次。
*
軍營的馬場,四面無阻隔,浩淼無垠的星月之下,夜風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