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麗蘊見百里羿不碰茶盅,笑顏溫和地又拉著椅子湊近他,親厚地環住他的肩。
不料,一股濃重的陳腐之氣直衝鼻息,他唇角微抿,屏住呼吸,亦忍了掌下冰冷的觸感,兄弟親厚地說道,“那日為兄也盼著你榮光凱旋,豈料,竟蹦出個懷孕的清芝。”
百里煒也頓時聽不下去,“就算陌影不受寵,四哥,你在人家生辰碰了清芝,未免過分!你不只打了南贏王府的臉,還打了我們皇族的臉,打了父皇的臉。”
百里羿聽著他們一番頭頭是道的斥責,啞口無言。
百里煒想起清芝那模樣,又忍不住笑,“四哥,那清芝雖美,也不算絕色,你怎就如此飢不擇食?瞧瞧陌影,天姿國色,被皇祖母捧在手心上,分明是當未來皇后養著,後悔了吧?砦”
百麗蘊忍不住瞪向百里煒,“添亂!”
百里煒可不覺得自己添亂鰥。
“我怎就添亂?你們都看到了,皇祖母氣得殺人放火,父皇一天一夜沒出御書房,四哥還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翌日早朝,就把嚴如皓告了。南贏王活活被你氣得吐血暈厥……父皇正是要藉著這事兒,罰四哥一回,否則,怎會去皇陵面壁一月?”
說完,他幸災樂禍地噙著笑,慵懶靠在椅背上,拿手上的玉笛,輕巧敲了敲百里羿的肩。
“四哥,明眼人,恐怕都看明白了,你呀,活該!”
百里羿雙拳緊握,身軀怒僵不動,冷如冰雕,“你們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百里蘊忙喝茶,聳肩搖頭。
“陌影出落的傾國傾城,我當然是站在美人那邊。”
百里煒勾著玉笛上的墜穗,不羈地笑道,“父皇這聖旨,賞陌影一棵千年人參,黃金百兩,委實太少。”
百里蘊這就站起身來,“老六,要不,咱們下去買些補品給陌影送去?”
“好嘞!這會兒,不知道多少人巴結陌影呢,她可是皇祖母身邊的紅人,馬屁當然應該拍在刀刃上。”
百里煒把玉笛往腰間一別,就和百里蘊起身出去。
門一開,大片脂粉香與鶯聲燕語湧進來。
兩人邁過門檻,便左擁右抱,又把給陌影買補品的事拋諸腦後。
百里煒擁著兩個美人,入了隔壁房內。
百里蘊卻並無興致,見樓下鄭烽帶著一隊金甲宮衛進來,他心頭微動。
偏巧,一桃紅衣袍的絕美女子,抱著琵琶朝這邊走,遠遠的,那馨香濃郁飄來。
百麗蘊鷹眸冷眯,便笑著走過去,“悠悠,四弟在房裡正生氣,你去給他彈一曲。”
女子乍聽百里羿在,杏眸燦然閃亮,雙頰羞赧微紅。
“殿下來了,怎不早傳悠悠?”
百里蘊伸手,似寵溺地點了下她的鼻尖,“這不是傳你了麼?快去吧!”
女子興高采烈地應了,便去了天字號雅間。
房內,百里羿怒火陰沉,掀了桌子,正站在窗前。
俯視街對面那張金黃的聖旨,狹長的眼眸戾色暗紅,似能滴出血。
聽到門板吱呀一聲,他收起血眸,警惕轉頭,見進來一位馨香暖熱的女子,不由微挑劍眉。
桃紅衣袍的女子,抱著琵琶進來,粉頰旖旎,濃妝豔麗。
朝著他輕輕跪拜下去,纖美的脖頸微彎,似美麗的天鵝。
“悠悠,你來幹什麼?”
“悠悠聽說殿下勝仗,天天盼著殿下回來,這會兒能得見殿下,悠悠自然不會放過機會。”
他隨手一揮,真氣席捲,幾面窗子轟然闔上,見女子被嚇得一顫,他在椅子上坐下,嘲諷笑道,“你怕我,怎可能盼著我回來?”
她看了眼扣在地上的桌案,聰明地不提令他難過的話題。
“殿下或許不願回來,可悠悠能再見到殿下,比任何人都開心。當初殿下啟程,悠悠也想和陌影郡主那樣追著殿下奔十里,雖然不能留住殿下,一解相思也好……”
“你說什麼?”
“殿下指的哪一句?!”
百里羿冷聲質問,“陌影追了十里?”
悠悠臉色微黯,不願為他人做嫁衣。
“陌影郡主的痴情,令滿城百姓唏噓不已。不過,也有不少人認為,她是妄想拜託王府欺壓,才那樣做的。”
百里羿臉上浮現一抹惱怒,濃眉緊皺起來,“原來,她這樣的努力愛過我,而我……的確是太過分了。”
女子抱著琵琶,跪著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