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不能從命!她體弱多病,怎能去髒臭的大牢?”
“心疼吶?”
百里玹夜尷尬地看陌影。
陌影只當什麼都沒聽到,把托盤放在桌上,雙頰卻燙得厲害。
太后在床沿上坐下,穩住氣息,“既如此,你把嚴如皓給哀家帶來,讓陌影在這裡見他。”
莫說嚴
如皓,百里玹夜壓根兒不願她再見南贏王府,亦或與德妃和百里羿有關的任何人。
最好,她再也不要回那個家。
他遲早是要把那裡清殺乾淨的。
“皇祖母為何非要讓她見那個罪人?嚴如皓對她可無半分兄妹情分。”
“說不定,陌影看到他,能想到些什麼。”
陌影站在床側看著他,委實不願他為難,但是,嚴如皓的罪名關係著父王的未來。
“七殿下,拜託了!”
她把茶遞到他面前,澄澈的鳳眸裡,映出他寒冰似的臉。
百里玹夜沉默良久,接過茶,喝了一口,卻是甜的……茶盅裡,有她的血?!
他把茶盅遞給她,見她手上沒有傷,俯首對太后道,“孫兒帶陌影去大牢,皇祖母歇著吧。”
太后詫異這一仗勝得奇快,不禁多看他兩眼,見孫兒冷繃著臉,怒火鬱結,她卻笑開了花。
“小子,你放心,陌影有法子救嚴如皓,且不牽累你。你可得把陌影保護好,她的鞋子袍子都貴重得足以買下一座城,別粘上髒東西。”
言外之意,便是讓他抱著她入大牢!
那像什麼樣子?這老巫婆,是唯恐天下不亂吶!
但是,那種溼冷髒臭之地,他不抱著她進去,又能怎樣?
百里玹夜猶豫半晌,才勉為其難地道,“孫兒遵命!”
陌影卻一頭霧水,看了看袍子,忙道,“太后放心,陌影一定不會弄髒鞋子和袍子的。”
“笨!”
百里玹夜丟下一個字,便一陣風似地出去。
陌影扶著太后躺下之後,才跟出來。
小李子忙給她遞上披風,“七殿下去了外面。”
陌影忙奔出去,發現他已經坐在肩輦裡。
幾個狼人護衛將厚重的錦簾放下去,他自簾裡伸出修長的手。
陌影看著他的手微僵,猶豫片刻,還是提著裙裾坐進去。
簾幕放下,一片黑暗,她僵坐在柔軟寬大的椅子上,心如鹿撞,突突停不下。
身子陷在軟椅的墊子裡,周身不由就熱起來,黑暗裡,聽到他的呼吸和衣袂悉索。
兩人身上的氣息,在狹窄的空間裡散發不出,愈加曖昧暖熱。
他命肩輦起行,彎身下去,把她垂在肩輦下的裙襬收入簾內,不經意嗅到裙襬上濃郁的竹香,黑暗裡,俊顏驟變。
靠在椅背上坐正了,他悶著火氣揮手在肩輦上佈下結界,方開口。
“你去竹林了?”
“想走近路回來,結果就……”唉!他果然知道,那地方不能隨便去。
“有沒有受傷?”
“沒有。”
他鬆了一口氣,不禁越是恨自己緊張,口氣也不禁煩躁。
“說了不准你亂跑,你到處跑什麼?”
“太后她……”她也沒想出去呀,南贏王府有事,她不能不管。
“你不從命,她不敢拿你怎麼樣!”
“嚴如皓……”
“他不是你哥,他是嚴如玉的親弟,你忘了嚴如玉曾殺你?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陌影被他嚷得耳鳴,額角也被她戳痛,自知說不過他,也知嚴如皓可惡可恨,便不與他硬拼口舌之快,心裡卻不禁委屈。
“有莫錦年的那一世,我沒父親疼。所以,此生,我不想失去父親,我不想他難過,我也不想他認為,我沒有為那個家盡力。”
百里玹夜似被掐斷了聲帶,再無言語,任由肩輦抬到了大牢門口。
*
大牢的門,以黑石建成,宏大的虎首形狀,虎目猙獰,虎口大張,獠牙下便是宏大的黑漆金釘大門。
門口一眾護衛認出是七皇子的肩輦,齊跪下行禮。
護衛在外面掀開肩輦垂簾,陌影起身想下去。
百里玹夜直接打橫抱起她,瞬間,身影快如閃電,便入了那虎口裡。
獄卒在前帶路,穿過冗長的牢房通道,百里玹夜始終沒有放她下來。
寶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