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孃親差人送來些糕點,你進來嚐嚐吧。”
“我不喜歡吃甜,多謝!”
“可是,我聽說你……”
她似驚覺自己說得太多,便閉了唇,不再說下去。
驚宸微眯綠眸,唇角微揚,笑得無害。“你聽說我和父皇、和妹妹,都愛吃我母后做的糕點,是嗎?”
金妙詩點頭,“是。”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驚宸不動聲色,想了一個別致的藉口。
“我們不愛吃甜的。恐怕你不知,狼人吃多甜食,會加速血液湧動,對身體不好。因為想讓母后開心,我們才吃母后做的糕點。”
“狼人都不愛吃甜嗎?”
這愚蠢的問題,讓驚宸忍不住失笑,憑這驚訝的口氣,她已然出賣了自己的身份。她不姓金,也不是狼人,而是一隻吸血鬼與人類的混血兒。
“是。狼人都不愛吃甜。”他耐心地重複。
“我這裡也有鹹味的糕點。”
“你自己留著吃吧,多謝。”
驚宸道謝,轉身瞬間,咻一下,入了初心的房間。
藉著月光,他看到,初心頭上的衣袍滑落,那光頭瑩亮似森森的白骨,相較於金妙詩那一頭如水的長髮,越顯得可憐悽慘。
“給永恩捐香油錢的,就可以留著頭髮,在那邊舒服地敲木魚,沒有捐的,縱是郡主,也被剃了頭髮。可憐的初心,你孃親蠢笨,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
他嘮叨一句,脫了袍子,鑽進被窩裡。
摸到她手腳冰涼,他忙運功給她取暖。
這一晚,半夢半醒間,他感覺到頭皮隱隱麻痛,像是被人扯了頭髮,像是有刀子在割頭皮。
他不禁懷疑黑山王派了人報復,疑惑地動了一下,眼皮困得睜不開,耳朵還是本能地尖尖豎了起來。
頭上的確是傳來詭異的聲響,嘎吱——嘎吱——似厲鬼在咬噬他的頭骨。
後頸一陣咻咻的涼意,蔓延到腳底<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忙動了一下,卻發現,身體被一重物壓制,分毫動彈不得,奇怪的是,這東西竟是暖熱香甜的,還軟軟的。
那嘎吱——嘎吱——近在耳畔,他陡然驚醒,才辨清,是鋒利的剪刀在剪著他寶貴的髮絲。
不對!
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皇子頭上動刀剪?!
他毛骨悚然地睜開眼睛,就見眼前一張圓圓的柔嫩的胖臉。
是個小奶娃,粉潤的小嘴兒噙著邪惡的笑,嘴角滾著哈喇子,眼見著就要滴到他臉上。
近在咫尺的紫眸,深幽驚豔,寶石般燦亮,兩隻小胖手正按在他的肩膀上,肥嘟嘟的小身體,似個大肉球,結結實實壓在他的胸膛上,壓得他喘不上氣。
很明顯,這小子怕他醒來突然坐起,才如此防備。
他長得很像他和暖兒幼時,但是這邪惡卻是他和暖兒不曾有的。
這是他還沒有出孃胎的小弟之一,而另一個,與這傢伙長得一模一樣,眼睛是綠眸。
出來作惡,他們素來不會單獨出現,總合作默契,弄得他抓狂跳腳,且屢屢得逞。
所以,正在給他剪頭髮的——驚宸眼睛向上轉,正見綠眸那隻小崽子,兩隻小胖手抓著大剪刀,剛又剪掉了他一縷頭髮。
驚宸博然大怒,“滾開,滾——別碰我的頭髮——不準剪我頭髮——我不要當禿子——”
他推開身上的小胖墩兒坐起身來,就見滿身滿枕都是碎髮,還有一坨,紮在了他的脖子裡。
他手忙腳亂地抓著滿手的頭髮,不知是該丟掉,還要要收起來。
孿生小崽子見他氣惱地抓狂,卻咯咯地得逞大笑。
“驚宸,你怎麼了?驚宸——”
初心?!
驚宸猛地自噩夢裡掙扎出來,發現自己已經嚷得嗓子嘶啞。
驚覺自己還是平穩躺著的,他蹭一下坐起身,這才明白,自己又被那兩隻小鬼困在了一場噩夢裡。
抬手摸了摸頭髮,確定滿頭黑絲完好無損,他才撥出一口氣,卻摸得滿手濡溼的冷汗。
初心的光頭在月光裡幽幽發亮,擔心地看著他奇怪的舉動,忍不住道,“你做噩夢了嗎?”
“三崽四崽剪我的頭髮。”
初心拉著睡袍的袖子給他按了按額頭,擦掉冷汗。
“你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