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想容憑牽引掌控著鳳隱,他要做天下霸主,必先除掉那個能輕易掌控自己生死的人。
“你若不聽他的,他必會像上次一樣折磨你。”
“我有藥,可以切斷牽引。只是,還差幾味,那幾樣藥草,都是血魔禁忌,御藥房嚴格限制……”
他忽然想到什麼,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
“這幾日見你得空就弄藥,趁你睡著,我看了藥方,在宮外配好的,你看一下是不是這些,還缺少什麼,我再派人去弄。”
陌影忙開啟小布包,裡面還有幾個錦囊。
她拿出來,擺在浴池邊,一樣一樣開啟,裡面都是搗碎的藥草,竟是一樣不少,連分量都是依照配方嚴格稱量好的。
“這些剛剛好。”
“我初三回去,準備婚禮。”
“嗯。”
她乖乖地任由他清洗著長髮,忍不住刁難。
“你若成婚,我嫁給誰比較好?”
聽出她是玩笑,他亦是玩笑作答。“嫁給大哥。”
“不要,我不喜歡他。”
“二哥?他像你前世的莫錦年。”
“他再像,也不是。”
“四哥?”
“不要,我死也不嫁他。”
“六哥?”
“他倒是可以。至少,成婚之後,有的聊,不過,若是同床共枕,怕是做不到。”
他指尖撫過她的肩,深入水底,邪笑的眸光,攏住她驚慌躲避的視線,“如此相較,還是我。”
怕境況失控,她忙握住他的手。“我不當小三,有半分懷疑,我也不會嫁你。”
“為何?”
“你是我最愛的人,我若被你傷,被你害,困在婚姻裡走不出,會絕望地死掉。我不要像我前世的母親那樣,為父親栽下一片梅林,天天守著一份奢望,至死方休。”
此刻,她閉上眼睛,還是能想起母親坐在落地窗前,看著滿院梅樹的一幕。
那麼美麗的女子,凝望那些驚豔的花枝,像看心愛之人的臉,獨自痴笑,不言不語。
那一年,所有媒體都在報道,嚴氏集團董事長又得新歡,在漫天的新聞裡,母親香消玉殞。
可,她至死也不離婚,她以為,只要她的愛在這裡,只要她有女兒在,那個男人就會回到她身邊。
可,那個男人不是風箏,她的愛,她的女兒,也不是一根牢固的線,她拉不回他<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正在她沉靜地憂鬱不言時,一個閃亮的小東西,遞到面前來——是被她留在烏羌軍營營帳內的婚戒。
他揶揄問道,“既然有半分懷疑也不成婚,這東西算什麼?它是你演戲的道具?”
她拿過戒指,窘迫斜睨他一眼,俏顏不悅,心底卻因他對這小東西的重視與在意,而狂喜不已。
“它的確是道具,也是真心想求婚的,怨你恨你也是真的。我愛的男人要娶別人,還不肯相信我是為他好,他總不能不讓我生氣吧?!”
他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當然讓你生氣,本王被新封了王,當然應該比從前更慷慨,更寬容。”
她抿唇一笑,默然把戒指套在左手無名指上。
瞧著她的小動作,他又忍不住莞爾,湊近她,吻上她的唇。
*
九個螭龍夜明珠頂燈之下,玉琴清雅,花瓣飄飛如夢。
六位舞姬髮髻高綰,金簪耀輝,紅色短衫下腰鈴叮淙,映得腰腹雪膩,漸染的紅色長裙,嫵媚旋起,舞步優美輕動,似六片花瓣,緩緩聚在圓形的地毯中央……
琴聲漸趨高揚,她們紗帶優雅迴轉繞身,便成了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這是鳳迤邐當年編演的梅花舞。
她演的,是花蕊。
梅花傲骨,風雪沁香,每一年的除夕夜,她都會跳這支舞。
她離開這些年,鳳隱依舊堅持,在除夕盛宴開場,讓舞姬們跳這支舞,縱然少了花蕊,這舞還是賞心悅目。
錦衣華服的皇親國戚們,靜謐無聲,沉溺舞姿與樂聲,隨著那梅花舞,恍惚失神。
煞然,樂聲激越迭起,舞姬們的絲帶拋向空中,揮成一個巨大的圓,飛花紛紛揚揚,一整奪梅花怒放綻開……
一抹紫紅金紋錦袍的絕美倩影,自殿頂飛身而下,宏大的羽翼霸氣美麗,轟然揮展,那與羽毛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