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氣頷首一笑。
鴇母卻緊張地唇角抽出,濃豔的脂粉,悉悉索索,落了滿襟,“公主殿下里面請!”
陌影隨著她進去,鳳頤和鳳賢被女子們拉到了樓上的雅間。
絲竹管絃縈繞整座樓宇,都是豔麗曖昧的曲調。
大堂內,假山,流水,薄霧嫋嫋,舞臺,看席,脂粉繞香,酒香四溢,歡歌笑語,美人如雲,與皇宮裡的血腥殺戮相較,這裡是一座名副其實的銷金窟,極樂殿。
樓梯旁的圓臺上,三個女子金紗綴面,身姿如蛇,秀頸頎長,金珠舞衣下,嬌軀若隱若現,極盡誘惑。
陌影看了片刻,瞧著那妖嬈的舞姿,不由輕嘆。
鴇母見她眼神裡並無輕賤鄙夷,詫異笑了笑,忙道,“公主殿下,這邊請。”
陌影抬頭環看幾層樓閣,沒有看出什麼端倪,隨著鴇母穿過一片水晶簾子,來到一間廂房內。
廂房狹窄,桃紅的裝扮,曖昧逼仄。
桌案上,趴著一個女子,衣袍傾散,一男子正優雅拉著袍袖,在女子脊背上寫詩。
藍色的墨汁,襯得肌膚勝雪,那字飄逸俊秀,風骨清傲,最有趣的是,這人……她竟然認識。
藏藍的黑紋錦袍,眉眼狹長俊秀,臉形,鼻子,嘴巴,都像極了百里玹夜,卻可惜,他並不是百里玹夜——是,呼延彌天。
鴇母靜默退出去。
陌影靜看他寫詩,拿起一旁的綠墨,在那句“日照新妝水底明,風飄香袂空中舉”一旁,隨手畫了兩片荷葉。
見他還是靜默不語,她側首問,“我可是畫對了?”
他從容擱下筆,拿手在字上扇著風,讓墨晾乾。
“姑娘在這脂香欲濃之地,畫得出如此清逸之畫,真是格格不入。”
“公子寫的詞句亦是清雅。”
他搖頭笑了笑,“本公子寫的是簾幕外,紗衣妖嬈的女子。”
“如此,竟是我高估公子了?!”
他不置可否的聳肩,看了眼簾幕外來來往往的人,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深邃的綠眸,卻難掩思戀。
“姑娘……好面熟!”
所有的情意,歉意,懊悔,思慕,都在這無關風月的一句裡。
陌影避開他的眼神,“公子也很面善。”
他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想起上次相助祖母,害她被抓破腹部的一幕,又懊悔微低頭,眼眶灼紅,鼻尖輕抵在她的額角,卻又是一句無關的話<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姑娘的鎧甲好俊!”
她不著痕跡地一退,“公子這一身衣裝亦是倜儻俊秀。”
說話間,她趁勢看桌案上趴著的女子,是狼人的氣息,那高綰的髮髻,滿頭的花朵,阻擋了視線,正巧看不到容貌。
下巴突然被一隻手勾住,她只得正視面前的男子,萬語千言,她都讀得懂。
冤有頭,債有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找誰復仇。
“在下姓我名愛你,此來,是專程為見姑娘一面。”
他淚落下去,始終俯視著她,綠眸灼灼,似要攏住她的心,握住她的魂,得到她的全部。手一伸,他從桌上端起兩杯早已備好的酒,一杯遞給她。
“公子名叫,我愛你?”
“正是!”
她接過酒盅,嗅了嗅,“這名字真是絕妙。”杏花釀,加了血,氣息有點怪。
“我愛你!所以,我痛改前非,不想再讓我愛的你,變成一個嗜殺成性,任人魚肉的女子。”
陌影從懷裡取出手帕,給他擦了擦淚,“公子***的手段果然高明,我信你一次。”
她仰頭喝完酒,擱下酒盅,忽感覺身體的某一處似乎被切斷,似頭上的緊箍咒解除了,又像極電臺接受的雜亂訊號全部被關閉,腦海心底,一片清寧。
她搭配的那些切斷牽引感應的藥,現在還只是藥草。
這些時日,也壓根兒沒有機會熬煮成藥,這杯酒,倒是神奇。
“多謝公子一番美意,不過,公子既說了愛我,若不帶我回去,恐怕性命難保吧?!”
“就當……我為那隻死去的兔子償命,為我們曾經的同床共枕贖罪,為你腹部的傷,添幾滴血!”
她握住他的手,不願看他與百里玹夜太過相仿的臉,“公子不要天狼那把椅子了?”
“把酒言歡,美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