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陌影,是你冊封任離為總管的?”
“是我。”陌影拿著筆,盯著奏摺,姿勢僵木。
“他派了宮人在各條宮道掃雪,卻惟獨不掃我寢宮門前的那一段。是因為我昨兒刁難你,他公報私仇?”
陌影不動聲色地冷眸看她一眼,“任離不是這種人,是我讓他不要掃你那邊。”
“為何?”
“考驗你是否為這件小事,來御書房鬧事。”
“本宮有了身孕,孕婦的脾氣可大可小,不過,大了損及皇嗣,小了傷及胎氣。”
琦貴嬪扶了扶頭上的髮髻,冷媚白她一眼。
“你最好讓榮紹儘快出來,榮紹總管,可從沒有犯過這種可笑的錯誤。”
陌影若有所思地俯視她片刻,冷聲道,“任然,送客。”
“是。”
琦貴嬪嘲諷地冷哼一聲,抬腳出去。
陌影隨手在一旁的白紙上,寫下三個字“琦貴嬪”。
隨後,便是御膳房的總管,尚服局的尚宮,再是戶部侍郎,禮部尚書,工部尚書,兵部尚書……
這一日,暮色四起之時,她處理完了三箱奏摺,厚厚的三疊紙,也落滿了人名,都是為榮紹求情的。
而這些人的力量,也足以顛覆血魔朝堂。
百里玹夜說什麼正忙於收買人心,看這樣子,恐怕是籌備了多年。
這該死的惡狼,當真謙虛呀!
竟是對她半句真話也沒有。
她隨手按在紙上,掌中真氣凝聚,紙張化為了碎末。
任離擔心地突然闖進來,單膝跪下,“公主,聽說……琦貴嬪剛剛來過。”
陌影看下去,就見他髮絲凌亂,眉宇間還有些疲憊,全無榮紹的從容靜冷。
“別擔心,琦貴嬪是為了掃雪的事。”
“她宮門前那一段,我命宮人們掃過了,卻是掃過兩遍,她接著便命人又灑上。屬下無奈,乾脆便不管了,沒想到她竟鬧到御書房來。”
琦貴嬪的目的顯而易見。陌影揉捻著桌面上的碎紙沫,溫聲道,“任離,起來吧,此事不怪你。”
“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陌影又側首道,“任然,派人去宣虞貴妃前來。”
“是。”
然後,她心一橫,在奏摺上寫下,“已閱,本宮親審證人。”
不過片刻,御書房的門又被開啟,一位珠翠雍容,孔雀藍錦袍奢華的女子進門。
那姿態笑顏,與往日大相徑庭,無半分咄咄逼人的傲氣與冷厲。
陌影起身,走下臺階,命宮人端來血茶,給她擺在手邊。
“陌影有件事,要勞煩貴妃娘娘。”
虞貴妃和藹笑了笑,“你冊封我為皇貴妃,不就是讓我做事的嗎?有話直說無妨。”
“把琦貴嬪囚禁寢宮,另外御膳房的總管,尚服局的尚宮,都逐出宮去。”
“為何?”
“貴妃娘娘需得三把火振振士氣,琦貴嬪無故滋事,擅闖御書房,該罰!”
“可是,她身懷龍嗣,這樣恐怕不太好吧。”
“她若真的在乎龍嗣,就該安分守己。”
虞貴妃點頭,看了眼一旁身穿皇宮總管袍服的任離,說道,“有什麼不清楚地,就來問本宮吧。”
任離忙俯首道謝。
*
晚膳,陌影在御書房內殿用,格外吩咐御廚做了人類食物。
飯菜剛剛端上來,鳳頤便緊隨其後,命人又把飯菜撤了。
陌影坐在桌旁,握著筷子的手詭變成鋒利的爪,不悅怒盯著他。
“鳳隱已然瀕死,你還要管束我吃喝?!”
她再也不喝人血,再也不想有第二個江雲。
她命宮人為江雲,和那與百里玹夜相仿的十個男子的家人各送去十萬黃金,心裡卻還是痛。
她該血債血償,她該為那十一人賠命。
她再也不想被血液掌控自己的喜好。
“你現在是吸血鬼,力量不穩,吃人類的食物會損傷元氣,父皇叮囑過,一個月之內必須飲血。”
鳳頤說著,在桌旁坐下,酒紅的金紋錦袍,冷豔貴雅,他笑顏卻異常溫和。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所以特別想了法子。單獨給你調配了血液,單獨喝一個人的血,難免會產生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