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體特殊,不當吸血鬼,便體弱陰虛。
“應該快了吧,每次都會差個三兩日。”
與百里玹夜的兩次,都是約莫估算了安全期,又怕不準,事後又補了避孕藥。
“為防萬一,我還是先去給郡主準備一下。”
“好,有勞你了。”
陌影送她出去,回來照舊返回“工作臺”前。
半個時辰後……
丹藥爐上設定的沙漏鳴笛,幽幽地響起來。
蔚茗卻仍是沒有回來。
陌影看了眼門板,忙進入丹藥房,搬了凳子到藥爐旁,拿了布巾墊在手上,踩上凳子握住丹藥爐蓋子的把手,一下把蓋子掀起來……
滾滾的熱氣,呈一朵巨大的蘑菇雲,直衝房頂,燻燙得她臉面嫣紅。
正要下去凳子,腿上卻有暖熱的東西流下去,小腹隱隱一陣墜痛,她疑惑低下頭……
裙襬下的板凳上,有幾滴嫣紅的血,觸目驚心。
丹藥爐的蓋子,砰一聲,扣在地上。
她手按在小腹上,心裡隱隱懷疑,剛才那碗粥——是毒嗎?這不是月信——絕不是!
身子因越來越劇烈的痛,顫抖不已,她想下去,卻失了平衡,窄凳翻倒,嬌軀仰摔下去。
身體墜地的剎那,窗子煞然呼嘯開闔,幽冷的夜風隨著入窗的金影狂襲而至,簾幕飄忽飛卷,房頂上燈影搖曳。
隨即,兩條手臂牢牢纏住她的腰際,將她攬入懷裡。
定格在眼簾內的,是一張豔若夜曇的俊顏。
她虛弱地驚喜抬手,觸到他的臉頰……
風塵僕僕的男子,眉宇間疲態難掩——他是從幾千裡之外趕回來的。
只是……
他並沒有因此刻的相見而驚喜,嗅到濃烈的甜膩之氣,視線敏銳落在她腳腕的血上,墨綠的眼眸,陡然變得猙獰狂戾,瑩光冰寒。
“為什麼流血?嚴陌影,回答我!”
陌影被他的暴怒震懾,卻無力說話,小腹墜痛的難受,意識也漸漸模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回答我!嚴陌影!給本皇子醒過來!”
偉岸的身軀內,潛藏的魔獸之氣,亦爆發出來,卻是因眼前的狀況絕望捂住,手足無措,
蔚茗恰到好處地推門進來。
他正把淌血的手腕按在陌影的唇上,逼迫她吞嚥……
“殿下,發生了什麼事?”
蔚茗忙奔過來,握住陌影的手為她把脈,神情擔心而凝重,似剛剛發現境況如此。
百里玹夜忙扯住她的袍袖,似抓住一棵救命稻草,“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必須保她和孩子。”
“孩子?”蔚茗佯裝愕然,“殿下是說,郡主懷孕了?”
“是,我確定!”
然後,蔚茗的手指按住陌影的脈搏,左手探了,右手又探,按了良久,才扼腕嘆出一口氣,抬手落在他肩上。
“殿下,郡主她……服用了墮胎藥。”
已然滿心愴痛的男子,無法接納自己聽到的。
“不可能!這女人連一隻兔子都不忍殺,怎可能殺自己的孩子?”
“王爺曾交代過,郡主不能有孕,否則不只是會害死殿下,這孩子也將與郡主一樣,淪為諸國爭相利用來奪取天下的利器。郡主太愛殿下了,所以……”
太愛他,所以殺了他的骨肉?!百里玹夜俯視懷中臉色蒼白的女子,悲慟憤怒已極,卻不願妄下評斷。
*
辰時,天未大亮,陌影便睜開了眼睛。
粉色的帳頂上,繡著紅蓮鴛鴦。
那蓮花在黑影裡,似乾涸的血。
鴛鴦的眼睛,絲線流光,反而顯得詭異妖冷。
這個時辰,在往日,該是百里玹夜上朝的時辰。
他醒來之後,會親暱地吻醒她,道了別,才離開。
她從一開始的牴觸,逐漸貪戀成癮,就連辰時醒來,也成了甜蜜的習慣。
身體異常溫暖,她清楚地感覺到,一雙手臂還纏在腰間,似要堅守一生般霸道偏執。
她側首看向他,卻被他寂冷如冰的綠眸震驚,心頭微微一悸,滿身的暖意也變得怪異起來。
這雙眼睛微笑時,魅力如魔,能吸納了人的心魂。
此刻,他看著她,卻如看一個憎惡已久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