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紫眸眯成了一條縫,稚嫩的聲音,亦是嬌憨無力。
“父王,你怎嘛不問我,我的病怎麼樣了呀?”
百里玹夜失笑,“好吧!朕心愛的小公主殿下,你的千金之體可已痊癒?”
小丫頭柔柔地說道,“父皇來了,我就好了。”
“這麼說,父皇可真是一味靈丹妙藥呢!”
“是呀!暖兒可想念父皇了!”
百里玹夜甜醉地忍不住誇張長嘆一聲。
可真不枉他盼得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等了四年,第一次聽到這麼一句甜言蜜語,竟還是有種死而無憾的感覺。
驚宸見父皇忍不住吻暖兒的額頭,悻悻地撇嘴兒,“今天暖兒吃了蜜,牙也格外刷白了。在以前,她只對鳳純爹爹和孃親說這種話。”
小丫頭打跑了大片瞌睡蟲,忍不住斥道,“哥哥壞!”
“你才壞哩!父皇是我噠,鳳純爹爹是你噠,別和我搶!”驚宸說著,就拿小胳膊小腿兒八爪魚似地纏在父皇身上。
暖兒只得父皇一條手臂,已然足矣,因為她腿不夠長,手不夠長,還胖的像一隻小無尾熊……
百里玹夜拍了拍兩個小娃兒的小屁股,“好啦,父皇再也不離開你們了。所以,我們全部冰釋前嫌,好不好?”
兩個小人兒乖順地齊聲應,“好!”
“現在,閉上眼睛,我們一起睡覺。”
驚宸忍不住擔心,“父皇會不會趁著我們睡著就飛走呀?”
“不會,父皇保證。”百里玹夜說著,疼惜地親吻兒子的臉蛋兒,“安心睡吧!明兒咱們回玄月城。”
然而,半個時辰後……
驚宸叫醒了孃親和妹妹,因為,“父皇不見了!”
*
恢弘的祭壇,泛著陳舊的冷光,百里玹夜跪在金黃的軟墊上,膝蓋隱隱發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看了眼祭堂外的天色,忍不住擔心一雙兒女半夜醒來,看不到自己會失望地大哭。
當然,他最擔心地,還是失而復得的陌影……
她定會手忙腳亂地安慰著兩個孩子,還要壓抑地煎熬於他不辭而別的痛苦。
他更怕,她會把這種境況,猜想成他的報復。
面前的老夫人,一身玄色金紋鳳袍,背對著自己,不停地敲打著木魚,背誦佛經……吵得他頭昏腦漲。
“皇祖母,您半夜叫孫兒來,就是讓孫兒聽您唸佛經?”
木魚聲始終不停,那戴滿珠玉戒指的手,麻利地捻著佛珠,一顆一顆……彷彿可以經年累月地如此。
“你不是要請人來給哀家講佛經麼?哀家這是要讓你知道,哀家自個兒就能參透佛法,何需要別人來教?”
“皇祖母的訊息倒是靈通。”
百里玹夜仰頭看列祖列宗們的畫像,只覺得滿堂寂冷陰沉,彷彿都在譴責他的不孝。
“孫兒那樣做,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給皇祖母找個能說話解悶的伴兒,免得皇祖母再多管閒事。”
“哀家不會再多管閒事,哀家決定,將自己囚禁於這祭堂內。”
“皇祖母年事已高,體弱多病,不適宜居住在這冰冷陳舊之處,您還是住在原來的寢宮吧。”
“既然你如此孝順,為何不顧念哀家的傷,把嚴陌影和鳳頤給哀家殺了?!”
“皇祖母,您心裡比任何人都明白,朕為何不殺他們。”
“哼哼,難道你是在說,哀家自己傷了自己,嫁禍那兩隻狼狽為女乾的吸血鬼?”
百里玹夜很想說是,話到了嘴邊,終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皇祖母飽讀詩書,學識淵博,這樣罵人,這樣做事,實在有損您的威儀。”
“你就這樣相信嚴陌影對你至死不渝?”
“是,孫兒相信。因為,她是皇祖母當初給玹夜甄選的人,孫兒相信皇祖母的眼光。”
太皇天后當即把木魚和佛珠一揮。
東西都到了供奉著列祖列宗牌位的桌案下面去,木魚打得桌簾一晃,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你可知道,嚴陌影服用了絕育的藥物?憑她如此,如何配當皇后?”
百里玹夜綠眸微黯,不動聲色地握住雙拳,挫敗冷笑,“還不是被您給逼得嗎?”
“這麼說,你知道?”
“皇祖母,她不是您的對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