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首遞了眼色。
隨在她身後的丫鬟,忙把東西拿上前來。
“影兒,你去換上這套飛天百花裙。”
陌影一頭霧水,看向丫鬟手上的托盤,竟是一套異常華美的舞衣。
那豔紅的裙袍上,花瓣都是立體的珍珠絹紗做成的,還搭配了戴有雪白鴕鳥毛的紅色舞帽,不只是做工精細別致,還有一股甜美的異域風情髹。
她喜歡這衣袍,這便示意香茹接過來。
香茹上前,手尚未觸及托盤,便聽百里尺素道,“吉祥,如意,香茹,今日不必你們服侍,昭花祈福本是女孩子們的節日,你們都去街上看花車吧。我命人給你們準備了銀兩,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三人欣喜不已,忙齊聲跪下道了謝,便被百里尺素手下的一群丫鬟嬤嬤簇擁著離開了蠹。
陌影看出境況異樣,沒有多言。
她篤定,百里尺素不會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
“從前,所有的節日都倏忽了你,祖母並非冷落你,而是為保護你。生怕你太招惹矚目,便會死於非命。現在,咱們不必再怕這些。”
百里尺素說著,率先入雨花閣。
兩個嬤嬤不由分說地,攙扶著陌影上樓返回寢室。
百里尺素隨後便在梳妝檯一側的椅子上坐下,催促她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兩個嬤嬤服侍陌影換了舞衣,又改髮髻。
冗長如黑緞的髮絲,瑩亮順滑,被弄成了誇張的捲髮,編成了兩條纏繞金線的髮辮垂在肩側,帶上那誇張的舞帽,本就傾國傾城的她,又換了另一種氣質。
兩個嬤嬤又在她臉上一陣塗抹,直到百里尺素滿意地點頭才作罷。
陌影瞧著鏡子裡的自己,卻只覺得陌生。
她五官本就深刻,經過脂粉修飾,看上去有些誇張。
眉骨突出打亮,眼窩越是顯得深邃,鳳眸眼尾拉長,妖嬈飛揚。
鼻樑兩側添了陰影,鼻子便高的像極西方人。
眉間還牢牢貼了一枚紅寶石花鈿,與豔紅的唇交相輝映。
這陌生的臉兒,冷豔妖媚,卻不及從前的端莊大氣,怕是親爹親孃在面前,也認不出她了。
她彆扭地動了動腮,越看越彆扭。
“祖母,這妝……是不是太濃豔了些?”
還有,這舞衣薄紗輕柔,穿出去怕是要凍透身骨,若是百里玹夜看到她這樣袒胸露背,怕是要抓狂。
百里尺素嚴苛地審視著她,卻分外驕傲地說道,“就是這樣子才美。”
“這領口太低了些……”
百里尺素瞄了一眼,似笑非笑,給嬤嬤擺手,“別讓丫頭著涼,給她罩上披風。”
嬤嬤依言照做,給陌影上下打點妥當。
百里尺素便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命令嬤嬤,“帶她去吧。”
“祖母,您不去嗎?”
百里尺素握住她的手,忽然就紅了眼眶,似送孫女出嫁的尋常老婦人,淚簌簌落下來。
“影兒,當一個女人,最幸福的一件事,便是嫁對了人。祖母讓你成為全京城最美的女子,讓那人一輩子把你記在心裡,將來他得天下,當帝王,也不會納妃納嬪。”
陌影因她的神情動容,也忍不住緊張起來。“祖母,您怎麼哭了?到底說什麼呀?你說的那人,指的是……”
“快去吧!祖母都佈置好了。”
陌影手抓著礙事的冗長裙襬,緊跟在兩個嬤嬤身後。
“這到底要做什麼呀?嬤嬤,您好歹告訴我一聲,讓我有個準備。”
兩個嬤嬤始終如啞巴一般,只做事,半句不吭聲。
陌影乾脆沒再追問。
她已然有了百里玹夜的孩子,也斷然不會跟別人,管祖母說得那人是誰,且行且看吧。
*
京城的主街,已然被遊行慶賀的華車封堵<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馬車沒有走多遠,便不得不停了下來。
陌影目不暇接地看著滿街爭奇鬥豔的女子,賞著那些綵帶花朵鮮豔的花車,嘖嘖讚歎不已。
不經意間,她便被兩個嬤嬤帶到一個三層樓高的宏大的花車前。
她讚歎地哇了一聲,抬高臉兒看向車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