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影跪在地上微怔,卻不禁懷疑,這來勢巧妙的急報,是“來者不善”!
護衛疾步奔入殿內,帶起的冷風,襲過了她的錦袍。
丹陛上,百里珣不準太監下去,他親自走下來,接過密封的金筒,親自拆開。
是一張聖旨,卷軸開啟,他看過之後,龍顏煞然暴怒,將那東西丟在了陌影面前。
“看看你做的好事!髹”
跪在地上懇求陌影罪該萬死的百官,見皇帝如此反應,皆是鬆了一口氣。
陌影疑惑地抬頭看百里珣一眼,忙拿起聖旨,上面竟是……
“儲君嚴陌影忤逆跋扈,隱瞞迤邐長公主尚存於世之實,朕深感失望,特下令廢儲,將其逐出血魔王朝,欽此!蠹”
這筆跡,不是鳳隱的,而是鳳頤的。
她批閱過奏摺,比任何人都清楚,血魔王朝的玉璽用了千萬年,長久磨損,邊角圓潤,而這個璽印,卻邊角方正,顯然,是偽造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也清楚地記得鳳隱對母親的情感,且尤其記得,冊封大典那一日,他流下的淚,說過的誓言。
他冊封了她,便永不會廢除,這是他對母親的承諾,也是因為她曾平息譽平王謀逆。
縱然她的確傷了他,他還是在離別時說,讓她以血魔儲君的身份留在靖周,帶一名質子回去。
就算她隱瞞母妃還活著的事實,鳳隱也絕不會因為私事,而損及國事。
更何況,他清楚地知道,她手裡還有十萬大軍!
“陌影,朕素來疼你,但是現在,朕保不了你了!這婚禮,是你跪求四天四夜求來的,朕的禮部,乃至整個皇宮的人,都為這場婚禮忙得焦頭爛額,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你卻……”
百里珣氣結無奈,卻更怕的是,自己若不處置了她,鳳隱會為鳳迤邐健在一事,來興師問罪。
陌影俯首貼地,從沒有感覺自己的性命如此輕賤。
“皇上,陌影真的是被人暗害的!這信也是偽造的,請皇上明察!”
“來人,給陌影公主端鴆酒!”
“噗——”
眾人朝著那聲音來源處看過去,就見南贏王一口血噴在了滿桌喜宴上。
百里尺素和紗依恐慌地扶住他。
百里珣看了那邊一眼,凌厲轉身,走向了龍椅,旋身坐下。
皇子席位上,幾個男子左右相視,卻礙於那張聖旨,和父皇的暴怒,無一人膽敢起身。
殿門前的嚴如玉掀起紅蓋頭,看著那華豔絕美的背影,輕聲一嘆。
從小到大,她總是比她美,到了這一日,她的吉服也比她的美,罷了,總之是要死了!
她難得寬容地揚起唇角,期望著那杯鴆酒儘快送過去……
太監戰戰兢兢地端了托盤來,托盤上金酒樽,高雅異常,裡面的液體清瑩如水,看上去,絲毫不像毒酒。
陌影眼見著托盤到了面前,恐懼地按住小腹……她不能喝!喝下去便是一屍兩命。
只有一條路,便是殺出去!
酒樽到了她眼前,垂在紅袍下的手也化成了尖利的鬼爪,突然,殿外傳來一聲,“且慢。”
她咬牙,鬼爪又變成手,眼底陰沉的紅光也隱退。
疑惑轉頭,就見幾個護衛抬了一把輪椅進來大殿,那輪椅上鑲嵌著金箔花紋,更堪比龍椅寶座。
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竟是她最熟悉的——百里玹夜。
他寶藍錦袍上貼著祥雲花紋的寶石明滅,綠眸肅冷深幽,縱然坐在那椅子上,也無損他如妖似魔的美<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百里珣擔心地從龍椅上站起身來,“玹夜,你怎麼來了?朕不是讓你在王府靜養麼?”
“父皇,您一點都不奇怪,為何您素來寬容的臣子們,為何突然齊聲跪求,要置一個無辜的女子於死地?”
百里珣默然俯視百官,這才察覺微妙。
而前一刻,他只以為,他們的齊聲,是因為對血魔王朝的憎惡。
護衛們褪去,只有鄧慎言獨自退著輪椅。
百里玹夜手肘撐在輪椅扶手上,以完全放鬆地姿態,在輪椅行徑殿中央時,遊覽盛景般,瞧著眾官員冷汗如豆的樣子,刻意避開了陌影驚疑的視線。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