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清歌不耐煩地嘆了口氣,對鄭初心倒是有些印象的。
那甜美的小丫頭,活潑開朗,不似明月這般計較太多驕奢的瑣事,一雙視線也的確時常追隨著驚宸,那眼神,卻與呼延襲和百里康並無差別,他們都崇拜驚宸。
“芊芊,你想多了,小孩子都知道什麼?”
“防人之心不可無,若鄭初心當了太子妃,你在朝中的地位,也被鄭烽取代了。”
“我和玹夜是兄弟,他待我如何,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陛下是待你很好,可他一離開,卻便宜了鳳純。鳳純得了機會要帶著那孃兒三一起用膳,背後裡,不知會做出些什麼事兒呢!萬一陛下此次出征回不來,這靖周怕是也要易主了。髹”
呼延清歌頓生厭煩,聽不下去,“芊芊,別亂講。”
沈芊芊冷聲道,“我親眼看到的,怎是亂講?!你這樣圍護那女人,不會是心裡還惦記著吧?”
呼延清歌這就示意肩輦停下,把女兒塞進她懷裡。
“你帶明月回去用膳,我沒胃口,不吃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沈芊芊氣惱地朝著他俊秀出塵的後背嚷道,“哎?你怎又不吃,你要餓死嗎?”
呼延清歌頭也不回,負氣返回議政閣。
鳳純提著食盒,帶了暖兒和驚宸,正要到茶室裡用膳。
兩人擦肩,鳳純見他臉色鐵青,笑道,“清歌,和我們一起吃吧。”
呼延清歌很想說不必,肚子不湊巧的咕嚕悶響。戶部一大堆的事兒,累得他焦頭爛額,也的確餓了。
“你親手做的?”
“是呀。”
飯菜都是用保溫的食盒盛放的,擱了一上午,開啟來,還是熱騰騰的。
四人圍桌而坐,皆是恪守食不言寢不語的好規矩。
呼延清歌只拿筷子等著,見鳳純優雅地端上飯菜,又耐心地為驚宸和暖兒弄好餐巾,不禁撓了撓眉梢。
他看得出,鳳純做這一切,已然成了習慣。
等到鳳純下令“開吃”,兩個小傢伙拿起小湯匙,挖菜往小嘴兒裡塞,卻都忍不住看桌案旁,與鳳純之美貌不相上下的絕美表叔。
不過,這位絕美表叔,綠眸靈幻,瓜子臉很像女子,如仙,更似妖。
鳳純只是默然捧著一盅溫熱的血,看著兩個孩子吃。彷彿,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呼延清歌看他兩眼,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兒,他吃了兩口菜,見他還是那個樣子,筷子便擱下。
“純,三年來,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鳳純押了一口血茶,疑惑笑道,“哪樣?”
“照顧暖兒和驚宸,燒菜,看著他們吃。”
“是呀。他們喜歡吃我做的菜,御廚做的那些,不只油膩,還加太多的調味料。”
“不覺得辛苦嗎?”
“他們愛我,我愛他們,為心愛之人做任何事,都是甘之如飴的。”
呼延清歌啞然點頭,開始埋首吃菜,卻慚愧地如鯁在喉,綠眸裡押了灼痛的火,燃不起,爆不出,只能悶在心裡。
當年,他除了差點害死那女子之外,好像……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過。
鳳純伸手拿起備用的筷子,給他夾菜,“陌影那三年過的很好。事情都過去了,就算你曾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她也都放下了,也請你,別再難過。”
“她有沒有提起過我?”
“沒有。那三年,她放下了靖周的所有人所有事。”
“她過的很灑脫……”
“她是女王陛下唯一的子嗣,必須顧著母親失去長子和永生不育的痛苦,也必須顧念百里玹夜失去母親的痛苦,她過得毫無灑脫可言,是夾在兩人之間,受傷太重,必須逃避過去,才能讓傷口痊癒<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呼延清歌端起茶盅敬他,“還好……有你。”
“可我也傷了她。我差點奪走她的儲君之位,所幸她早就防備著我,否則,若身心交付,必然也遍體鱗傷。”
鳳純說完,也朝他舉杯一敬。
兩人喝了茶,相視泯去恩仇,釋然一笑。
“清歌,你下午離開的時候,幫我去一下藍玫瑰醫苑吧,看看陌影是否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