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宸住口!”
陌影不敢相信,這臭小子竟這樣把女兒的秘密說出來。
她不敢探看百里玹夜的神情,頭腦嗡鳴,崩潰地癱在地上,手腳驚顫地不聽使喚,背上傷口痛得厲害,冷汗浸透了貼身的絲袍,雙唇亦是沒了血色,可她不是怕疼,是怕失去女兒……
那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十月懷胎生下來,像個死胎,所有人都說活不長,母親要把那孩子奪了厚葬,她生生把她從鬼門關擄回來的。
那丫頭是她的命,誰也不能碰觸的底線髹。
“宸兒,你告訴孃親,是誰帶你去的琴瑟小築?!”
她兩手化成利爪,扣在了兒子的小肩膀上,沒有察覺小傢伙悶哼蠹。
“說話!是誰……”
百里玹夜亦被她瘋狂的樣子驚懾,臉色鐵青地欲言又止,卻更懊悔把那宅子送人。
他算過日期,鳳晶珝比女兒出聲的日期,遲了恰恰三個月。
驚宸這番指責,壓根兒是在告訴他,鳳晶珝是他的孩子!
“鳳驚宸,你看著我!”
小傢伙被母親的咆哮驚嚇,小臉兒頓時慘白,忙老老實實地回答,“是……是鳳純爹爹!”
“來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來人——”
陌影嘶叫著起身,抬手拒絕一旁伸來的大手。
她走到外室去,在鳳椅上坐下,氣血迴轉,看到百里玹夜也跟著出來,頓時又清醒過來。
兩個護衛衝進來,緊張地單膝跪下,“公主殿下!”
陌影俯視著他們緩了緩勁兒,“帶靖周帝去用早膳,還有……宣召鳳純過來。”
“是!”
百里玹夜不肯去,上前在她身側坐下,擔心地握住她的手,“陌影,你冷靜一點……”
她抽手,疏冷地提醒道,“本宮的家事,不勞陛下費心。”
“好吧!”百里玹夜只得跟著護衛出去,走出帳外,便在兩丈遠停住腳步。
他不期望陌影動怒,卻是巴不得,她一把撕碎了鳳純。
於這血腥濃重,滿地都是狼狽傷兵的軍營裡,鳳純走出營帳,卻似一位周身散發光環的神祗。
他一襲月白錦袍,飄逸無塵,腰間一條綴碧藍腰帶,掛了扇形的紫紅腰墜,肩上罩了碧藍的鳳尾紋披風,清雅明秀一身,似凝藍天白雲於一身,紅寶石的眼映在那純粹地藍與白之間,詭豔妖魅。
百里玹夜忽然又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樣的鳳純,只怕那女人一時心軟,又什麼都不做不了了。
美男計,怕是每日都會有不同的花樣。
自這從頭到腳的一身行頭,足可以看出,這男子的大學士封號,名不虛傳。
每日把所有心思與畢生所學,用於如何取悅一個女子和兩個孩子,如何抓住這女子的心,這亦是一般男子不屑去做的。
然而,這足以解釋成,愛!
百里玹夜忽然感覺到莫名地窒悶,還有一股前所未有的說不出的無力感。
鳳純經過他,並沒有像是那些爭風吃醋之人一般,撕破臉,張牙舞爪,甚至大呼小叫。
他無聲無息,客氣頷首,微揚唇角,周身都散發著血魔皇族古老優雅的禮儀涵養。
“非常感謝陛下救了我家影兒,請受鳳純一拜!”
百里玹夜伸手,虛扶他一把,心底卻已然怒火肆虐,只想一掌怕死他。
“這是朕的份內事!朕救的是驚宸的母親,並不是其他人的女人。”
“如此,我更該代我們驚宸拜謝!驚宸還小,有時候做事不經過大腦,如果剛才他做了什麼傷害陛下的事,陛下不要記在心裡,一切衝著風塵來就好。”
鳳純鄭重地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
百里玹夜被他磕得站不穩腳跟,偉岸如山的身軀,踉蹌退了兩步,卻無計可施。
他並沒有生驚宸的氣,但是眼前的男子,卻讓他覺得,自己是恨著驚宸那一刀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鳳純,你快起來吧!朕真的沒有生氣。”
“宸兒是個很敏感的孩子,他太像陌影,一點小事也會生氣大半天,說到底,都是被我寵壞了,所以……我真的很抱歉。”
鳳純又磕了一個頭,才起身。
百里羿遠遠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