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十分鐘,在茶樓後邊的廣場上找到人。
林蓉坐在噴泉池旁,目光空洞。
林娟第一時間衝過去,急道:“家姐啊!你話都唔講一聲就亂跑,我哋會很驚住嘅。”
林蓉指著後邊的方位:“潼潼要放學了,我去接潼潼。”
肖潼是林蓉過世的小女兒。
這附近原來有家幼兒園,後來拆了建成廣場。
林蓉抬頭看一眼肖霖:“你誰啊?”
肖霖喉間動了動,臉上無奈。
林娟頹頹長嘆:“真系陰公(可憐)啊,你連自己個仔都不識了。”
因為一年前的一場事故,林蓉患上了一種特殊的心因性失憶症,會選擇性的忘記一些事情,最嚴重的時候還有暴躁的症狀。
起初症狀不明顯,定期治療依靠藥物能控制得住,但最近變得愈發嚴重。
林蓉視線焦點落向一旁的蘇早晴,臉上溫和的笑:“妹仔,我認得你啊,在電梯裡邊你救我嘛。”
蘇早晴怔了下,顯然還在狀況外。
林娟幾句話同她解釋。
蘇早晴聽得懵圈,睫毛閃動。
原來是生病了。
怪不得蓉姨有時候人很迷糊,對於很多事情經常答不上來。
交談兩句後,車子往她租屋的方向開。
等到了,蘇早晴下車,俯身和後座的人道別。
車窗搖下,林娟朝她笑:“妹妹仔,今天麻煩你了,下次請你到家裡吃飯。”
還有下次?
蘇早晴沒說好,禮貌點頭:“您客氣了。”
肖霖手搭在方向盤上,往車窗外瞟了眼。
纖細的背影走很急,踩兩步階梯,滴卡進樓。
這一帶附近是本地人建成的樓,專門用來放租。
離家打工的小姑娘,獨立自主,看著不像經濟寬裕的,拒絕起來倒是爽快。
第二天是工作日。
蘇早晴星期一綜合徵發作,頂著個黑眼圈,在對銀行賬單。
昨晚她躺在床上,總想起蓉姨的事,翻來覆去睡不著,到網上查了不少關於失憶症的內容。
隔壁工位的曉琦去稅局出外勤,臨近中午才回來。
“外面三十快四十度啊。”
曉琦抓著胸前的襯衣抖了幾下,說得繪聲繪色:“我一出去,太陽公公照著我笑,好似問我,你想幾分熟?”
廣州夏天悶熱得跟蒸籠差不多。
蘇早晴笑,看她滿頭大汗,遞張溼紙巾給她:“是挺熱的,但我看天氣預報,下午降溫,有陣雨。”
“正常,颱風要來了嘛,”曉琦吐槽一句:“廣東是這樣的,一年四季從來沒尊重過,問就是隨機開啟。”
廣東天氣的段子蘇早晴也刷過。
“不是隻有夏和冬嗎?”
“錯,”曉琦糾正她:“有可能是夏夏夏冬,也有可能一天集齊春夏秋冬。”
“……”
蘇早晴瞥了眼電腦右下角時間標:“再堅持一下,還有十分鐘午休。”
“那聊個五毛錢,”曉琦湊過去,悄咪咪說:“大件事,財務經理要換人了,聽樓上人事說已經在辦入職了。”
財務經理是獨立辦公室,上班時間自由,最近在公司都沒見到人,蘇早晴沒注意,以為是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