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其實蔣潁謹作為哥哥是沒多大感覺的,在荊楚寒還是蔣東皋的時候,他就非常喜歡撒嬌耍賴,蔣潁謹也樂意寵著這個唯一的弟弟,後來在地道中重逢,荊楚寒已經慢慢恢復正常,尤其是在蔣潁謹面前,荊楚寒從來都不會有面癱冷漠的時候,蔣潁謹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弟曾經有一段日子面部肌肉僵硬到笑都笑不自然。
但白松他們不一樣,他們剛開始見到荊楚寒時就是在荊楚寒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那時的荊楚寒常常面無表情,眸子裡是濃郁的幽黑,整個人就是黑白分明的單薄,何時有過現在的靈動飛揚?
“我會讓他一直開心下去的。”白祈保證,聲音沒有多大變化,但誰都聽得出裡面的誠摯,這讓在座的親友團臉色更加緩和了些,又投入到熱火朝天的婚禮細節中。
出來了的荊楚拒絕侍從的引路,也沒有帶皓月,直接推著暮與觴往宜熙宮的客房中走去。
宜熙宮建在空茫山的半山腰,一眼望過去,眼前的視野開闊極了,雲海樹洋,蒼翠淺白蔚藍,加上柔和的涼風就著金燦燦的陽光,景色美麗到驚心動魄。
荊楚寒特地推著暮與觴走這一條迴廊,希望看見這番景色能讓他心情好一些,哪怕暮與觴臉上掛著淺笑,荊楚寒也知道自家大師兄的心情並不好,整個人有些鬱鬱寡歡。
“這裡的景色真不錯。”暮與觴眯著眼睛享受著拂面的微風,率先輕聲開口說道。
“那大師兄就在這裡多住一陣子吧。”荊楚寒微笑著邀請,看著暮與觴睏倦的臉,真心希望他能在這裡多停留幾天,開心一點。
“小寒……”暮與觴輕嘆,閉著的眼睛上睫毛在顫動,映襯著蒼白的臉色顯得他格外脆弱,他真的在難過,沉默了半晌,嘆息般說了句對不起。
荊楚寒知道他的心結,放開輪椅的扶手從後面轉到他跟前半蹲下來,從下往上看著暮與觴的臉,儘管因為是孕夫的關係,荊楚寒這個動作做得頗有些艱難,但荊楚寒還是蹲下去了,他伸出手握著暮與觴瘦削冰冷的手,像是想傳給他力量般認真地說道:“大師兄,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怪你,我原諒了你,你別再自責好不好?”
“大師兄,向前看,努力向前看,我們都在你身邊,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