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駱養性表情不似作偽,姜鑲轉向自己的親兵,語氣嚴肅的問道:“確定是皇上嗎?來了多少人?” 親兵點了點頭,“外面的人是這麼說的。天太黑,看不清有多少人。但聽馬蹄聲,應該不少於兩千騎。” 姜鑲皺眉沉思,良久不語。 劉遷道:“將軍,若真是陛下來了,我們得趕快去迎駕啊!” 姜鑲臉色難看。 本想借機降服了駱養性,再利用他把那百萬兩銀子一發,便能徹底收服大同將士之心。 將來自己就是想投李自成,也不會招致他們的反對。 現在事情剛進行到一半,大明天子卻突然來了。 關鍵是,還不知道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是因為自己沒有聽旨前往京師赴任? 還是因為其他的? 讓人猜不透的才是最令人恐懼的。 又過了半晌,又有親兵進來,這次稟告的更詳細了。 監軍杜之秩隨軍而來,已經用吊籃將他吊上了城。確定下面的是大明天子,有三千騎兵護送。 姜鑲沉默了好一會 ,轉頭問道:“將這訊息告知代王和衛巡撫了嗎?” 親兵搖了搖頭,“少將軍下令,暫時不得告訴他們。” 姜鑲點了點頭,心中有了決定,揮手讓親兵出去。轉向駱養性道:“駱指揮使,見到陛下,知道該怎麼說吧!現在我們可都是自己人。” 駱養性連忙點頭,“姜總兵放心。” 姜鑲微微頷首,向姜瑄和劉遷道:“瑄弟,劉遊擊,你們隨我去東門一趟,多帶些士卒。” 兩人點頭。 姜鑲又轉向楊振威和王進朝,“楊副將,王守備,你們負責監視代王府和巡撫衙門。若他們有異動,隨時稟告於我。” 兩人抱拳道:“將軍放心。” 吩咐好一切,姜鑲騎馬奔向東門。 看著杜之秩被吊上去,又被吊了下來,朱由哲問道:“怎麼回事?” 杜之秩撫了撫胸口,好似在緩解自己的恐懼。“皇爺,上面的領將是大同總兵姜鑲的二公子,叫姜之渙。奴婢對他們說了,讓他們立即開啟城門。但姜之渙說他做不了主,已經派人去通知姜鑲了,立即就來。” 朱由哲眉頭緊皺,“那通知代王和衛景瑗了嗎?” 杜之秩搖了搖頭道:“奴婢不知啊!他們就說了這些,那奴婢現在上前去問問他們?” 朱由哲搖了搖頭,“不用了。等吧!王屏藩,通知將士們下馬歇息。” 方正化上前,輕聲道:“皇爺,這大同現在做主的恐怕是姜鑲?” 朱由哲嘆了一口氣,“能讓自己的兒子守東門,說明這姜鑲防備著我們呢!這城好進不好出啊!” 方正化眉頭一皺,“陛下,那要不要進?” 朱由哲搖了搖頭,“等等看吧!” 姜之渙將大印遞給姜鑲,“父親,這是那杜之秩留下的。” 姜鑲接過,又遞給駱養性,“看看!” 駱養性上下看了一番,驚聲道:“不錯,這正是天子的大印。姜總兵,外面的真是大明天子啊!” “將軍,現在怎麼辦?”劉遷語氣裡帶著顫音。 姜鑲猶豫了片刻,向姜瑄道:“瑄弟,麻煩你陪指揮使大人下去一趟,問清楚皇上前來的目的。” 駱養性驚詫道:“我也下去?” 姜鑲笑道:“大人,你是天子信任的人。若您不去,怎麼安天子的心啊!” 駱養性有些為難的說道:“但見了陛下,我說什麼啊!若是陛下生疑怎麼辦?” 姜鑲沉著臉,“陛下為何生疑?我們又沒做什麼?” “那剛剛……” “剛剛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做,什麼也沒打算做。大人,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說話可得小心啊!” 駱養性頓時感覺到了一股寒意,不敢再多言。 姜鑲對姜瑄道:“瑄弟,若陛下提出要立即進城,你可以代為答應。但要說黑夜裡容易生亂,且不好安置這三千騎兵。提出讓他們在城外暫歇一夜,等天明之後再入城。” “最好,能讓陛下只帶少量親衛入城!” 姜瑄頓時一愣,“兄長,你要幹什麼?” 姜鑲看了一眼神色驚恐的駱養性,淡淡笑道:“能幹什麼?難道還能弒君不成?只是想確保陛下對我們並無惡意而已。去吧!陛下已等待多時,拖的時間不宜太長。” 兩個吊籃被同時放下,是姜瑄和駱養性。 唐翰輔帶著他們兩人,走到在火堆旁烤火的朱由哲身旁,“微臣,草民拜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哲沒有理駱養性,而是看向那身材高大的將領,“你是姜鑲?” 那將抱拳道:“稟陛下,草民是姜瑄,姜鑲是我兄長。” 朱由檢在旁給朱由哲補充道:“姜瑄曾擔任陽和副總兵,因罪去職,目前沒有擔任任何官職。” 朱由哲暗自點頭,突然厲聲道:“綁了!” 姜瑄頓時一愣,大聲道:“陛下,草民無罪啊!” 但他突然發現,綁的不是他,而是駱養性,頓時愣住了。 駱養性也愣住了,“陛下,這是何意啊!臣無罪啊!” 朱由哲厲聲道:“你無罪,何大彤是不是你的手下?在你出京之後,他是不是派自己的侄兒和你聯絡過?” “陛下,這,這您是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