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相心中粗略算了一下,說道:“大帥,五十萬百姓,每人二兩銀子,那就是百萬兩。” “朝廷之前只給了五十萬兩銀子,光派斥候就用了七八萬兩,剩下的可不夠。而且,永平府兩衛,應該也沒有那麼多土地可分吧!” 吳三桂搖了搖頭,“安家費由朝廷負責,不夠的田地,也由朝廷負責解決。只不過你放心,最後不會有太多百姓遷入關內的。” 夏國相微微皺眉,“大帥,不是要放棄寧遠嗎?不全部遷入關內,難道把他們留在關外坐等清軍屠殺?” 吳三桂笑道:“國相,你有沒有想過,遷民入關可能只是給多爾袞看的?” 夏國相這時有點糊塗了,總感覺今日的吳三桂和以往有很大不同,說話總玄裡玄乎的。 吳三桂勾了勾嘴角,“現在山海關、永平府都是本帥的了。不久之後,本帥會攜大軍回山海關接手高第的數萬兵卒。但寧遠城同樣不會放棄,會以為遷移百姓殿後的名義留下一萬士卒駐守。” 夏國相臉色頓變,“大帥,這一萬士卒可未必能擋的住滿清的大軍啊!” 吳三桂點頭,“你放心,清軍短時間內是不會攻擊寧遠的。” “這是為何?” 吳三桂道:“因為,一座在他們眼中遲早要丟棄的城池,他們為何還要損兵折將要強攻?” 夏國相越發糊塗,只能試探性的問道:“大帥的意思是滿清以為我們遲早要放棄寧遠城,但實際上,我們並不打算放棄。” 吳三桂點了點頭,“至少短時間內是這樣。國相,離開之時,給那一萬士卒留足糧草、兵械。但凡有敵軍來,立即上報。只要他們能堅持三天,本帥的援兵就會趕到。” 夏國相點了點頭,“大帥放心。” 吳三桂接著道:“留下的一萬士卒,每個人都雙餉,而且不拖欠。他們的家人首先安置。” 夏國相面露難看,“大帥,朝廷就給那點銀子,夠嗎?” 吳三桂擺手道:“這個不用擔心。陛下已答應會再運五十萬兩銀子、三十萬石糧草來此。” “先給每個將士發一個月的餉銀穩定軍心,並告訴他們,朝廷的欠餉會逐步給他們補完。” “另外,從遼東百姓中再招募一萬五千士卒。配以軍械,加強訓練,以為將來所用。” 吳三桂不斷說著,夏國相認真記著。 每一項,每一條。 這時,有親衛進來稟告,“侯爺,有數千韃子出現在寧遠城五十里之外,還在向前行進。” 夏國相臉色微變,“大帥,陛下來這裡的訊息,滿清那邊應該知道了。” 吳三桂點了點頭,“這樣的訊息,怎麼可能瞞的過?但短時間內,他們調不來足夠威脅寧遠城的大軍。” 夏國相依舊不放心,“但陛下不該繼續留在寧遠了。” 吳三桂勾了勾嘴角,“放心,明日陛下就回了。不用理他們,讓胡國柱帶人去看看就是了。” 夏國相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吳三桂卻叫住他,“國相,你和嫣兒情投意合。等陛下走後,就立即完婚吧!總不能讓妹妹嫁到姐姐前面。” 狹長的道路上,數百騎護著一輛馬車,正在疾速賓士。 突然一聲哨響,頓時箭飛如雨,數騎當即中箭落馬。 護送佇列頓時亂成一團。 與此同時,山後又轉出百餘騎,向著馬車直衝過去。 “敵襲,保護陛下!” 有人高聲大喊。 護衛騎兵雖有數百,但分佈在狹長的道路上,一時回援不及,竟被這百餘騎衝成三段。 敵騎,有的阻擊前段,有的攔截後段,剩下的則集中攻擊圍在馬車周圍的數十護衛。 分工明確,效率極高。 羽箭翻飛,長刀前指。 敵人勢不可擋,一個個護衛接連被殺死,馬車周圍遍佈屍體。 一敵將躍上馬車,掀開布簾,心情激動。 卻不曾想,馬車裡陡然刺出一杆長槍,直接貫穿那敵將的胸膛。 敵將慘叫一聲,從馬車上跌下,艱難的抬起頭,看向馬車。 一個少年將軍正身披黑甲,眼神凜冽的看著自己。 哪裡有什麼皇帝? 敵將眼中滿是驚愕,“這是埋伏?” 少年將軍躍下馬車,沒有廢話,槍鋒滑過敵將脖頸,直接送他上了西天。“全軍出擊,盡誅敵人。” 悠揚的號角聲在山谷中響起,陣陣的馬蹄聲如同雷鳴。 四面八方,三千騎兵從多個方向圍殺過來。 敵軍面帶驚恐,四散而逃,但哪裡能逃的掉? 王屏藩騎兵奔上山坡,單膝下跪,抱拳行禮道:“稟陛下,敵軍被殺四十六人,生擒九十四人。” 朱由哲笑著向吳三桂,“不愧是平遼候手下驍將,乾的漂亮。” 吳三桂抱拳道:“陛下謬讚。這王屏藩雖然年青,但識兵陣,懂大局,臣這才將他調到陛下旁邊。” 朱由哲點了點頭,說道:“王將軍帶路,帶朕去看看那些俘虜。” 地上擺著幾十具屍體,剩下的都被捆綁著。 王屏藩指著一人,說道:“陛下,這便是領頭的,名叫南褚!” 那人也就二十出頭,身材粗壯,此刻也不畏懼,直愣愣的看著朱由哲,“你便是大明皇帝朱由檢?” 王屏藩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