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了一下各地送來的奏疏,朱由哲心情很不好。 之前派去各地的協助守城使,發揮的作用極其有限。 最明顯的就是晉北的幾十個縣,闖軍一到,大部分都是望風而降。剩下的雖有抵抗,但力度極其有限,而且很快就被攻破。 朱由哲想讓他們就地堅守,為朝廷爭取時間的方案基本無效。 但相反的,各地州縣官員的彈劾他們的奏疏卻一封連著一封。 與縣官奪權,強迫鄉紳捐錢、捐糧,私募士卒,魚肉鄉里等等。 從未當過官的他們,一朝得勢,即便是那麼小小的芝麻官,也讓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猖狂了起來。 當然,這也有另外兩種解釋。 一種是他們迫切想做出成就,只是他們多數人沒有那樣的本事。 第二種是他們的作為或許並沒有那麼不堪,只是他們的存在使各地縣官感受到了威脅。 所以,才會招致彈劾。 朱由哲看了一會,有些厭煩,於是丟在了一旁。向方正化道:“都收起來吧!不做處置。” 自己做的決定,即便是打臉也得堅持下去。 況且,歷史中李自成殺到,各州府望風而降。他們這樣的胡作非為,或許還真能攪起一些風浪。 一潭死水是最可怕的。 總之,不會比原先的情況更差。 就讓他們盡情去鬧吧! 方正化收起那些奏疏,向朱由哲道:“皇爺,這邊標有紅籤的是李閣部所說的比較重要的,讓您一定要看。” 王承恩去了京營統御廠衛,王之心被誅,崇禎皇帝三個貼身內侍目前只剩下了慄宗舟一人。 限於人手不足,朱由哲調回了方正化,並在自己身邊聽用。畢竟有個東方不敗在旁,安全至少有了保障。 朱由哲點了點頭,拿起來看去。 旁側的朱由檢道:“看夠了沒?是不是該去了?” 朱由哲微微皺眉,向方正化道:“方正化,去給朕弄點吃的,清淡一點就好。” 方正化拱手行禮,離開了大殿。 朱由哲抬起頭,“崇禎老哥,不是對你說了嗎?等看完了再去看她們。你上一世拼事業沒拼成功,這一世怎麼成家寶男了?她們就在那裡,又不會跑,一會再去也不急嗎?” 朱由檢臉含怒色,“那是朕的愛妃和皇子,朕想去看她們不是理所當然嗎?倒是你,鳩佔鵲巢,恬不知恥。” “又來了?” 朱由哲哀嘆一聲,不想再理他。 現在的朱由檢似乎對家人有了特別的執念,一路上說的最多的都是周皇后、太子她們。 這才離開不過十數日,一回來就想朱由哲立即帶他去見她們。 說實話,朱由哲也想啊! 想想周皇后那絕豔的樣子,再想想那些嬌滴滴的宮娥。可惜,有朱由檢這個礙事鬼在旁邊,不然…… 唉! 朱由哲再次嘆了一口氣。 命苦啊! 天大的運氣讓自己跌入萬花叢中,可惜卻片花不能取。 “崇禎老哥,你說你若不在該有多好啊!” 朱由檢狠狠的咬著牙,最後吐出一個字。 “滾!” 朱由哲以無比鬱悶的心情繼續看閱那些奏疏。 更煩心的來了。 朱由哲下詔讓九邊放棄那些身處最前線的小堡壘,將前方戍卒撤回幾個主要的大城裡面,以增強各城的防守力量。 想法是好的,但問題在於實施的過程。 首先,前方壘堡多是屯守相結合。戍卒守城,百姓屯田,而那些百姓多是戍卒的親人。 讓他們撤離,就等於他們的田地和家園,而朝廷又沒有足夠的錢糧來安置他們的家人。 少數聽令撤到附近的城池,但看到什麼都沒有,鬧騰騰的就要回去,接著就帶著其他地方的也不再聽令了。 造成的結果就是用了一個月時間,也只有不到三成士卒撤回城中。 而即便撤到城中,因為這些戍卒分屬不同地方,一下子擁入城中。體制混亂,而又無人協調,和城中士卒難免發生衝突。 僅這短短時間內,新來戍卒和本地守卒的火併就達十數次,死傷將士數百人,關入監牢者有上千人。 幸虧,李邦華以朝廷的名義緊急下旨。 已到的,由各地城吏負責安置他們和他們的家人。還未到的,不再向大城彙集,就地停駐。 同時下令,對城中作亂,關入監牢的全部釋放。 並答應,由朝廷這邊提供一些錢糧。 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最可恨的,隨著前線士卒撤離,邊塞的防戍出現了空隙。 漠南蒙古二林虎部,在其首領虎兒赤的率領下突入山西南部。雖然沒有討得太大便宜,但依舊造成了恐慌,並搶走了近千百姓。 想的,和實際操作,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接著看去。 吳三桂派人突襲開平和永平中屯衛,但他很有分寸的沒有殺那些衛所將領。而只是將他們綁了起來,命人押解進京,交給朝廷處置。 同時,遷民入關的行動也在進行,已有數千百姓進入開平衛。 而吳三桂率一萬士卒進入山海關,全面接管了高第的一萬士卒和三萬鄉勇,而寧遠城則交給了他手下大將胡心水和他的侄子吳應期鎮守。 其他的奏疏也沒什麼可慶賀之事。 唯一令朱由哲感到高興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