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將王德化的供詞呈給朱由哲,“皇爺,王德化都招了,他是把那些訊息透露給了陳演。” 朱由哲點了點頭,臉色平靜。 內外相通,這對篩子一般的大明皇宮並不奇怪。 “死了?”朱由哲開口問道。 王承恩點了點頭,“皇爺,王德化的屍體,還有那個小張子如何處置?” 朱由哲撇了撇嘴,“還能怎麼處置,埋了唄!那個小張子,不用殺他,將他趕出宮去就行。” 王承恩長舒了一口氣。 朱由哲饒了小張子,就說明他不願意牽連更多的人。 畢竟,王德化擔任司禮監掌印太監十數年,若追究起來,不知有多少人要人頭落地。 王承恩當然知道宮內內侍和外官的蠅營狗苟,也希望有所改變,但認為絕對不應該是這個時候。 朱由哲的決定讓他頓時安心了不少。 “陛下,這是王德化所掌管的玉璽和印綬。” 朱由哲沒有接,“你收著吧!掌印太監不是比你的秉筆太監更高一點嗎?” 王承恩一愣。心想,這是準備升自己為司禮監掌印太監了?“皇爺,那臣的司禮監秉筆太監?” 朱由哲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你兼著,在找到合適人選之前你就一直兼著,朕現在完全信任的就你一個。” 王承恩心中一暖,猶豫了一下,決定照實說。“皇爺,王德化說他之所以派來小張子來監視您並私通外臣,是因為他覺得皇爺您性格反覆,他害怕因為猜錯您的心意而受到懲罰。” 朱由哲臉色微變,不自覺的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朱由檢,後者臉色異常難看。 “將死之人,總習慣把自己的錯怪到別人身上。” 為避免朱由檢難堪,朱由哲特意為他辯解了一句。 王承恩繼續道:“陛下,抄了王德化的住處,抄出白銀三萬餘兩,金兩千兩,還有一些玉器和字畫。” 朱由哲臉帶疑惑道:“王德化怎麼說也當了十幾年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怎麼就這麼點東西?” 王承恩臉色微變,知道這事不可能不牽連到王德化的家人了,猶豫了片刻道:“皇爺,王德化在宮外有一處宅子,他還有兩個侄子。” 朱由哲一拍手,“這就對了。去,都給朕抄了。現在朕是窮光蛋,能多弄一點銀子就多弄一點。” 王承恩行禮,“皇爺,奴婢這就去。” 朱由哲擺了擺手,“這點小事,你就不用去了。交給李若璉,讓他帶著他的錦衣衛去。王大伴,朕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 王承恩拱手道:“請皇爺吩咐。” 朱由哲沉默了一會道:“自朕登基以來,因為魏閹的緣故,一直縮減東廠及錦衣衛的人數和許可權。但現在看來,發現此舉未必對。宮內有內侍七八萬,養著也是養著,你從中挑出兩萬人,重組東廠。” 王承恩臉色一變,“皇爺,這,這會不會招致朝臣的反對?” 朱由哲擺手道:“東廠和錦衣衛分開,不具監視、偵查、鎮壓百官之權,只在平時加強訓練,臨難時負責保衛內城安全。你任東廠廠公,所有的將領都由你來挑選,任命。他們反對,朕替你做主,你擔心什麼。” 王承恩慌忙跪下,“陛下,奴婢,奴婢不敢弄權。” 朱由哲苦笑道:“你不弄權,難道讓王德化這樣的人左右朕的生死。王承恩,朕信你,莫要辜負了朕。” 王承恩感動萬分,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奴婢定不負皇爺。” 朱由哲點了點頭,“去吧!用最快的時間把它建立起來。另外,把王德化的這封供詞拿給陳演。” 王承恩接過,“皇爺,要對陳演說些什麼?” 朱由哲搖了搖頭,“什麼都不用說。” 等王承恩離開,朱由哲轉頭向朱由檢,語氣沉重的說道:“崇禎老哥,廠衛重建了,禁軍也得重塑,否則宮內難安。你有什麼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嗎?就是那種寧願死,也不會背叛你的。” 這次,朱由檢沒有絲毫猶豫。 “駙馬鞏永固,新樂候劉文炳。朱由哲,他們兩人後來怎麼樣了?” 朱由檢臉色緊張,唯恐朱由哲說出他們像駱養性一樣投靠了清廷。現在的他越來越懷疑自己看人的本事了。 朱由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們兩人確實值得你信任。鞏永固在城破之後,闔家自焚而死。劉文炳,及其弟劉文耀攜全家四十二口,或自縊,或投井,皆自殺殉國。” 朱由檢眼圈通紅,久久沒有言語。 這兩人都為外戚。 和之前的新城侯王國興不同,他們兩人才是崇禎皇帝最親近的人。 鞏永固所娶的是崇禎皇帝的妹妹,他是朱由檢的妹夫。 而劉文炳的父親是崇禎皇帝的舅舅,他是朱由檢的表弟。 朱由哲提起筆,寫了道聖旨。 自即日起,任命鞏永固為禁軍統領,專司護衛皇宮內院的安全。 王之心進來,拱手行禮道:“皇爺,陳名夏、張家玉、還有方以智三人到了,這是他們三人所上的奏摺。” 朱由哲放到一邊沒看,“把這封奏疏發下去,招鞏永固、劉文炳和劉文耀三人立即進宮。” 王之心一愣,提醒道:“皇爺,陳名夏他們三人還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