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對於楊嗣昌並無好感,因為他害死了忠烈的盧象升。 但看朱由檢一臉痛苦的樣子,朱由哲又有點不忍心。 心想,算了,和一個死人計較什麼,自己又不是張獻忠。 朱由哲想了片刻,向陳演道:“傳令當地官員,將其屍骨重新安葬。尋找其存活的子嗣,善加撫卹。” 陳演拍連忙馬屁道:“聖上真乃仁慈之君也!相信楊閣部在天之靈,也會感激陛下的。” 朱由哲笑眯眯的看著陳演,“陳閣老,陳大學士,你會不會感謝朕啊!” 陳演一愣,“微臣,微臣當然也感謝聖上。” 朱由哲“呵呵”笑了兩聲,“還有其他事嗎?” 陳演聽皇帝笑的有些瘮人,連忙呈上另一本奏摺。 “薊遼總督王永吉,遼東巡撫黎玉田,及寧遠總兵吳三桂聯合上書。遼東前後屯衛皆失,寧遠孤懸二百里外,四面皆敵,勢難久守,宜撤寧遠兵民入守關門。一旦朝廷有警,旦夕可至。” 朱由哲接過,開啟看了看。 在原有的歷史中,確實有這本奏疏。而且不得不說,這是最後一個挽救大明的機會。 但因為陳演、魏藻德兩人反對,最後沒有施行。 至於反對的理由,有說是因為崇禎皇帝性格反覆無常。 他們兩人害怕支援棄地回防,之後反而會被皇帝怪罪,最後以“無故棄地三百里,臣等不敢任其咎”為由堅決反對。 畢竟,在關外,明軍僅剩寧遠一座孤城。 放棄寧遠,就等於放棄了整個遼東。 但不放棄寧遠,在不久丟的可能就是整個大明。 現在這封奏摺到了自己手裡,朱由哲自然不會給陳演、魏藻德反對的機會,只見他提起硃筆在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準”字。 寫完,朱由哲將奏摺遞還給陳演,“朕準了。立即將這封奏摺送回遼東,告訴吳三桂,讓他伺機撤回山海關。” 陳演一愣。 崇禎皇帝這次怎麼這麼幹脆,甚至沒有交給朝臣商議。 劇本不是這樣的啊! 而陳演之所以拿出這本奏摺,只是想探探崇禎皇帝的心思,真沒想過他會這麼幹脆的答應啊! 若吳三桂真來救援京師,到時候在京畿和李自成大戰,自己的那些田產和莊園還能是自己的嗎? “聖上稍等,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朱由哲眉頭一挑,“朕已下旨,此事無需再議。” 陳演急了,頓時想到了一個理由。 “陛下,臣並非反對遷民入關。但寧遠尚有百姓近五十萬,兵三萬餘。貿然遷這麼多人入關,他們的衣食住行該怎麼安排?至少……” 陳演抬頭偷瞄了崇禎皇帝一眼,“至少也得給他們一筆安家費用吧!但朝廷現在哪裡還有餘財啊!” 旁邊的李邦華也點了點頭,“陛下,無論是遼東官兵,還是普通百姓,他們的房產和田地都在寧遠。貿然遷他們入關,而不給他們足夠的撫卹,恐怕會將他們逼到東虜那邊。” 朱由哲愣道:“他們寧願投靠東虜,也不願搬家?” 李邦華神情黯然的點了點頭。 “陛下,這些年,東虜屢戰屢勝,漸成氣候。而自皇太極稱帝之後,對漢民不再一味屠戮。因而,投靠東虜者日多。若執意遷民,而不給他們足夠的撫卹,恐釀成兵亂。” 朱由哲皺了皺眉頭,眼神閃爍。 “陳演,若遷民,朝廷需要多少銀兩?” “至少,五十萬兩,不,不,八十萬兩應該夠了。” 朱由哲點了點頭,“那發下去吧!告訴吳三桂他們,五日後,八十萬兩白銀會及時送到。” 陳演臉色一怔,“但陛下,朝廷哪裡還有八十萬兩白銀啊!” “什麼?” 朱由哲突然提高聲調,用震耳欲聾的哈哈大笑道:“陳閣部不愧為朝廷的棟樑,此議甚好啊!” 外面的護衛聽到,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都忍不住向殿內看來。 陳演一臉迷惑,“陛下,您說什麼,什麼議?” “就是剛才你的提議啊!你剛剛不是說朝廷危難,倡議勳貴及百官助餉嗎?朕答應了。” 陳演東瞧瞧,西望望,看到李邦華,臉上帶著同樣的迷惑神色。“陛下,臣沒提議啊!” 朱由哲接著大聲道:“朕知你體恤為國,但也不用捐五萬兩銀子啊!兩萬兩就夠了。” “臣,臣……” 朱由哲擺手道:“不用那麼急,明日晚間送來就行。去吧,先把這封奏疏發到遼東去。” “臣,臣沒有,臣要說。” “愛卿不必多說了。你的心意,朕懂,朕真的懂。你先去忙其他的,等以後我們再細談。” “不必了,真的不必了,朕和李邦華還有些事要商議。你先去吧!什麼都不必說了。” 就這樣,一臉迷惑的陳演被趕出了文華殿。 渾渾噩噩中,陳演走回了文淵閣。 幾個閣部官員迎了上去,“陳閣部,聖上可有旨意?” 陳演到現在腦袋發矇,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說了什麼? 正在這時,王之心帶著幾個內侍,攜帶一封聖旨走進了文淵閣。“內閣首輔陳演、魏藻德接旨。” 兩人慌忙跪下,“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流寇肆虐,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