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六人彼此看著,臉上帶著不解和驚慌。 不是賣糧食的嗎? 怎麼還扯到百姓的死活上面了? 這人到底什麼身份? 柳嵩大著膽子道:“請,請問大人,您招我們六家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您又到底是誰?” 朱由哲掃視了一圈,淡淡道:“做生意。” 柳嵩傾身向前,“怎麼個做法?” 朱由哲道:“你們六家糧鋪現有的所有糧食,我都買下了,就按照之前你說的四兩銀子一石的價格。但我有一個附加條件,就是這些糧食依舊透過你們的糧鋪向外售賣。” 啊! 六人臉色頓變。 柳嵩臉色難看,“大人,現在京師市面上的糧價可是七兩一石,那四兩銀子是我們買糧食的價格啊!再說,您還要借用我們的店鋪,這費用就更高了。” 朱由哲指了指其他人,“他們說了,每石糧食從江南運來成本不過三兩銀子,我出四兩,你們已經很賺了。” 柳嵩連忙搖頭,“大人,這生意不是這麼算的。我們要投入人力,物力,還要各處打點,賣七兩銀子一石實際上一點都不貴。” 朱由哲淡淡道:“那你們以後不用打點了。” 啊! 柳嵩頓時怔在當場。 這時,久沒說話的聚滿倉的大掌櫃秦寶突然道:“大人,您到底是哪裡的人?戶部的,兵部的,還是……” 秦寶看了看朱由哲身後,穿著飛魚服的侍衛,“還是駱指揮使的手下?” 朱由哲向後看了看,瞬間明白他是怎麼看出來的,淡淡道:“不錯,他們確實都是錦衣衛。” 秦寶展眉一笑,“那事情就好辦了。草民和駱指揮使是舊識,而且聚滿倉背後老闆是定國公和其他幾個侯爺。如果大人想要一些糧食,我聚滿倉可以立即奉上,而且不需要經過侯爺。但數量要多的話?” 朱由哲皺眉,“你拿徐允禎威脅我?” 秦寶哈哈一笑,“大人說笑了,小人怎麼敢威脅大人?但聚滿倉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拿捏的。” 朱由哲冷眼看著秦寶,搖了搖頭道:“我不喜歡你,太吵,而且還是一個習慣狗仗人勢的東西。王六,給我打他丫的。” “什麼?不,不,……” 秦寶還欲說些什麼,但這時王六已經到了他面前。只見他高高舉起手,一巴掌猛的扇去,直接將秦寶扇倒在地。 接著,王六騎在他身上。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直抽到他嘴角冒血,不斷求饒。 聽著秦寶“啊啊”的慘叫聲,剩下的五人臉色煞白,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這,這也太狠了。 看差不多了,朱由哲擺手制止了王六,“扶他起來。” 王六將秦寶提溜起來,扶他坐到椅子上。 這時的秦寶雙眼青紫,臉頰高高腫起,嘴角冒血,口中嗚嗚,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想說些什麼。 朱由哲道:“你們大概沒明白,我是通知你們,不是要徵求你們的意見。而且你們覺得你們有什麼資格和我討價還價?憑你們和那些勳貴的關係,憑你們在京師的人脈?” “蠢不自知!” “實話告訴你們,就你們那點關係,早就被我查的底掉。你們在城內的糧鋪已經被我派人抄了,在城外的倉庫同樣也被我抄了。你們每家店鋪有多少夥計,每家有多少存糧,我都清楚。” 這? 六人臉上滿是吃驚。 抄了? 這怎麼可能? 這可是京師,什麼人敢得罪勳貴,什麼人能直接抄家? 而且京師外,六家可是有整整十個倉庫,有數百人看守。 抄倉庫,那恐怕得動用軍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抄一兩家,還是可能的。 朱由哲繼續冷聲道:“和你們坐下談,是因為我講禮貌,不要逼的我動粗。” 柳嵩見機很快,“大人,小人的富源糧鋪本就沒有多少糧食,大人需要,直接拿去就行,不需要什麼四兩銀子一石。” 朱由哲沒有理會他,而是轉向其他人,“你們呢!” 剩下幾人也感覺到了朱由哲身份的不同,連忙說道:“遵大人之令。” 心中想的是,先答應他。 等出去後,問清他的身份,再收拾他。 朱由哲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等天明,所有店鋪要正常營業。糧食四兩一石售賣,但每人一次購買限定一斗。” 這時,有人反應過來。 四兩銀子一石,這是朱由哲剛剛約定的購買價格。這價錢,是他代買糧的百姓定的啊! 朱由哲繼續道:“把你們每家糧鋪的賬簿,進糧渠道,各個掌櫃所佔糧鋪財產的比例。還有你們運糧北上,一路上向什麼人,打點了多少銀子等等的情況,全部記錄上交。” “不得有任何隱瞞。” 朱由哲抬頭看了旁邊一眼,“我身邊的這個人名叫馬文志,是錦衣衛內的審案高手。若你們不老實,他一定會審出來。只不過過程中,你們會遭點罪。” “草民不敢!”六人連忙回道。 朱由哲看了秦寶一眼,“你的聚滿倉是定國公的,今日之後收為官有,稍後有官府派人接管。六福糧鋪、齊福糧鋪,你們本人的還屬於你們,但勳貴和官員所佔的那部分也同樣沒收。” 魏慶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