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皇極殿,朱由哲臉色陰沉。 “崇禎老哥,你這大明是開影視學校的嗎?周奎、徐允禎這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會演戲?” 朱由檢緊皺眉頭,“你既然你知道他們欺君,為何不就此定他們的罪,反而放他們離開?” 朱由哲抬頭看向朱由檢,“你當皇帝的時候,難道不知道他們是在欺君?” 朱由檢臉色難看,沒有回答。 法不責眾的道理,久為皇帝的他十分清楚。 朱由哲嘆了一口氣,“欺君的不止是周奎、徐允禎兩個人,而是基本上所有的勳貴,我總不能把他們都拉出去殺了吧!現在的大明就像一艘即將沉沒的破船,修修補補,勉強還能向前繼續行駛。若動作太大,那就直接沉了。” 說著,朱由哲眼光深邃的看了看遠處即將下山的夕陽,無限感慨的說道:“好想把這艘破船直接砸沉,再建造一艘新船啊!” 朱由檢聽到他的感慨,輕輕的搖了搖頭。 在新船沒有建起之前砸沉舊船,那便連僅有的立錐之地都沒有了。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你既然問徐允禎欺君該如何定罪,想來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對吧!” 朱由哲微微笑道:“崇禎老哥,我發現你是越來越瞭解我了。實際上,我早就想好了應對方案。本想著若真湊夠八十萬兩銀子,就暫且放過他們,等以後再說。現在看來,是我把他們想的太好了。” 說話間,朱由哲一招手,跟隨在後面的李若璉連忙上前,“陛下!” “朕讓你查的哪些勳貴家中最富,哪些平時多行不法之事,都查清楚了嗎?” 李若璉拱手道:“稟陛下,嘉定伯周奎,定國公徐允禎,成國公朱純臣,武定候郭培民家中都頗為富有。陽武侯薛濂、永康侯徐錫登平時多行不法,在京師民怨極大。” 朱由哲點了點頭,“那就拿他們六個開刀。” 遠處,李邦華和蔣德璟走了過來。看到朱由哲,彎身就拜,“陛下,唐通率精卒五千前來勤王,目前已抵達通州。唐通上疏,請求入京覲見。” 朱由哲微微點頭。 唐通如史書中記載的來了,也是所有明軍將領中唯一率部前來勤王的人。 或許最初,唐通確實是抱著挽救大明的心思來的。 但大同、宣府接連不戰而降,居庸關監軍太監杜之秩更是開關向李自成投降。導致唐通腹背受敵,不得不降。 聽李自成之令前往山海關勸降吳三桂。 之後又降清。 唐通被時代推著接受了或許不是他本心的一條路。 但唐通這樣一變三變。 在形勢好時,或許尚且可以作為大明的依靠。但若形勢不利呢!他會不會轉而又投靠其他的勢力? 想了好一會,朱由哲淡淡說道:“下詔讓唐通在京師東門外五里駐紮,等候新的指令。” 李邦華臉色微變,出聲勸道:“陛下,唐通遠道而來,也是第一個前來勤王的將領,理應受到優待。是否准許他一個人先行入京,同時也賜下金銀,犒賞他手下的將士。” 朱由哲擺手道:“不用,你只管傳詔就是。至於其他的,你不必管。對了,其他勤王人馬有訊息嗎?” 李邦華道:“高傑來信,說他目前已經移兵潞安,做好了迎戰闖賊的準備。同時還說其夫人邢氏已經啟程來京,向陛下當面請罪。” 朱由哲點了點頭。 心想這高傑還是挺聰明的,至少看到那封信後,沒再南下。“邢氏呢!現在到京師了嗎?” 李邦華搖頭,“還未。陛下,還有一事。這高傑進入潞安府後,直接搶了衙門的府庫,還囚禁了衛所指揮,將那些衛所兵全部編入己軍,甚至縱容手下士卒劫掠百姓。有好幾道奏摺都是彈劾他的。” 李邦華揚起頭,“陛下,是否下一道詔書約束一下高傑的所作所為?” 呵! 如果讓李邦華知道是自己默許讓高傑縱意搶劫,吞併其他軍隊的,不知到時候他會如何作想。 朱由哲打哈哈道:“此等小事,就不要管他了。” 李邦華愣道:“陛下,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啊!若不加之制止,恐怕百姓……” 朱由哲擺手制止他繼續往下說,“李愛卿,還是說說其他人吧!” 李邦華臉色難看,停頓了片刻,選擇不再堅持。 “陛下,淮揚巡撫,漕運總督路振飛上疏。請陛下稍作等待,準其招募兵勇,備好糧草、兵械。十日後,他將親率一萬人馬入京勤王。” 路振飛啊! 如果明末有一人能改變形勢的話,路振飛算是其中的一個。 明末,路振飛擔任淮揚巡撫,漕運總督。看形勢不利,積極募兵,在淮揚招募勁卒數萬。 那時的路振飛有兵有糧。 但崇禎皇帝的勤王詔書下的太晚,他根本沒機會趕到。 後來,北面的各路藩王南下,都是他接待的。劉澤清、高傑逃到南邊,也是他提供糧草的。 如果當時路振飛趁機吞併高傑、劉澤清的兵馬,緊守江淮。不說擋住清軍,至少能為南京的佈防爭取時間。 但路振飛沒那麼做,只將他們禮送出境。 後來馬士英更是憑藉一封詔書,就讓自己的親信田仰取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