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進來跪拜，“孩兒拜見父皇。” 朱由哲定睛望去。 朱慈烺約莫十四、五歲，身材不高，臉龐和周皇后有幾分相似。鼻樑高挺，面容白淨，彷彿一個大型的瓷娃娃。 嘿！ 朱由哲抬頭望向一旁，高興的低聲道：“嘿！崇禎老哥，你這兒子可比你長的好看多了。” 朱由檢眉頭一挑，怒聲道：“住嘴！” 瞬間，他想到自己不想和朱由哲說話，便連忙閉了嘴。 朱由哲毫不在意，以一種溫柔無比的聲音向朱慈烺道：“皇兒，朕的好皇兒，快快過來，讓朕好好看看。” 朱由檢頓時氣的吹鬍子瞪眼，怒視朱由哲，忍不住吼聲道：“你閉嘴，那是朕的皇兒。” 朱由哲完全不搭理他，親近的將拉朱慈烺拉到自己身邊，“這樣好看的臉，若放到後世，能讓多少少女魂牽夢縈啊！不像你老爹，長的那麼醜，害得我來到這裡也頂著張醜臉。” 朱慈烺不明所以，懦懦應是。 而朱由檢早氣的雙眼冒火。 這臭小子，又在藉機說朕？ 他故意的，他肯定故意的。 這時，範景文突然輕咳一聲，上前一步道：“陛下，您讓工部打造的東西已經好了，您看看是否是您要的樣子？” 朱由哲臉色一喜，示意朱慈烺坐到自己身邊，讓範景文趕快呈上。 是一枚印章和一個鐵牌。 印章為銅製，底面為方形。 長寬皆一寸五厘左右，高一寸上下，最上面有一個虎頭紐扣，中空，絲線可以從中穿過。 鐵牌長一寸，寬五厘，下平，上面呈半圓形。圓形中間有一個小孔，絲線同樣可以從中穿過。 正面有一個編號，用阿拉伯數字寫著01，反面是名字和籍貫。 朱由哲拿起印章，蘸上印泥，往紙上一蓋。拿起一看，“協助守城使”五個紅色大字備是顯眼。 “不錯，不錯。” 朱由哲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子，印章先制三百個。鐵牌就按照京營的花名冊製作吧！朕稍後會讓兵部提供給你。範愛卿，需要多長時間能全部制好？” 範景文抱拳道：“陛下，印章都是一樣的，半天便可製作完成。但鐵牌的編號、籍貫、姓名都不一樣，而且數量眾多，至少需要三天時間。” 朱由哲點頭表示理解，“那就先製作那三百印章吧！朕有急用。” 範景文不解，“陛下，老臣能否問一句，您要這些東西何用？” 朱由哲把玩著印章，淡淡道：“範愛卿，朕問你，若李自成率軍殺到京畿，京師守的住嗎？” 範景文頓時一怔，直直看向朱由哲。後者臉色平靜，好似在問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沉默了好一會，範景文下定決心，直接跪下，“陛下，京師乃天下之本。團結人心，固守待援，尚有希望。若執意南遷，恐釀成大禍。” 這是個反對南遷的。 不同於陳演、魏藻德之流，各個存有自己的私心。範景文是忠心的，只是認不清形勢，真以為有機會守住京師。 在城破之後，範景文急匆匆趕去宮中，想要去保護崇禎皇帝。但李自成大軍已經殺入城中，道路阻絕，他無法趕至。 最後，範景文在雙塔寺內寫下的遺疏後，投入寺前的枯井中自殺殉國。 朱由哲沒有理會範景文的話，也沒讓他起來，轉頭問向蔣德璟，“蔣愛卿，範愛卿沒直接回答，但意思很明顯，京師不好守。你以為呢！” 蔣德璟眉頭緊蹙，先彎身行了一禮，接著沉聲道：“陛下，戰場形勢千變萬化，京師是否能夠守住，臣不敢妄猜。但臣聽過一句話，‘盡人事，聽天命’。若真到了守不住的地步，臣願留守京師。” 兩個人，兩種表態。 範景文傾向於朱由哲留守京師，固結人心，等待援兵。 而蔣德璟則是希望自己留守京師，做一個死守京師的忠臣，從而配合朱由哲的南遷。 朱由哲沒做表態，不說哪個對，也不說哪個錯。 “範愛卿，起來吧！從你們剛才所說，朕明白一點，要想守住京師，就必須竭盡全力。但調四方之兵前來，誰來守護地方百姓呢！這三百個印章，就是做這個用的。” 朱由哲沒繼續說，而是點到為止。 “而這個鐵牌……” 朱由哲看向兩人，“民間有一句話，‘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朕不明白，這些為國效力的將士為何卻被他們一直保護著的百姓如此的輕視？” “他們為國戍邊，他們戰死沙場。他們不是一個個數字，而是父親，丈夫，兄長，兒子，他們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百姓不該如此慢待他們，朝廷也不該將他們當成隨意可丟棄的消耗品。得尊重他們，愛護他們，敬仰他們。那怎麼做？朕覺得首先就得記住他們的姓名，這鐵牌就是做這個用的。” 朱由哲轉向蔣德璟，“蔣愛卿，你主掌戶部，是否遇到過貪墨軍餉，侵佔戰死將士撫卹的事情？” 蔣德璟臉色沉重，“有，很多。” 朱由哲道：“那就以朝廷的名義設一個錢莊吧！” “錢莊？”蔣德璟滿臉疑惑。 朱由哲點了點頭，“給每一個將士都開一個戶頭，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