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西羅門外十里,有一個小村莊,名叫紅瓦店。 它建立在山海關前,唯一的一大片丘陵起伏的寬闊地帶的最中心地帶。 站在高處向東看,可以隱約可以看到山海關西羅城,以及綿延向外,不斷延伸到向大海的高厚關牆。 由紅瓦店向北,幾里之外,地勢逐漸拔高。首先會看到一座山,名叫二郎山。二郎山向北,山勢愈加雄峻。 群山環繞之中,兩側高山之間有一道峽谷。道路狹窄,曲折難行。沿著繼續向前走大約二十里,至九門口。 九門口還有另一個名字,叫一片石。 這裡屬於山海關的側翼陣地,山上有駐兵近千。兩山之間設有一座城,名曰北翼城。 北翼城所在位置地勢較矮,並不適合防守。只要攀上兩側高山,就可居高臨下猛攻城垣。 在主城南側,還有另外一座城,名叫南翼城。它靠近大海,外牆一直向外延伸到海中。 沙石淤積,並不適宜從此處進攻。 南北翼城,與主城相隔的距離在十里左右,像兩個翅膀一樣,起到防衛兩翼的作用,這也是其名字的由來。 在海邊,一前一後還有另外兩座城,分別為威海城和寧海城。都設有碼頭,可以直通大海,一般起到防衛海盜的作用。 除這四座城外,山海關還有東西兩個羅城。 所謂羅城,就是指城牆之外的環牆,與主城牆緊緊挨著,起到防護作用,使敵人不能直接進攻主城。 主城、南北翼城,東西羅城,還有威海城、寧海城,這七座關城相互協作,而又彼此獨立,共同拱衛著山海關。 不斷有斥候回來,向多爾袞稟告他們探查到的情況。地勢起伏,各處駐兵,險塞關隘等等。 多爾袞聽完,臉上的表情逐漸舒展開來。他笑著向范文程道:“天下第一關也不過如此。” 范文程點了點頭,“這山海關歷來都是防外不防內,從西側進攻可比東側進攻容易多了。當時修關的人可能也沒想到我們會從其他地方殺入中原,轉而從西側來攻山海關。” 多爾袞笑了笑,“大清立國二十餘年,最遠處也只是打到了寧遠城下。從寧遠到山海關,就那近二百里的狹長道路,和那道路上的無數壘堡,就足夠所有人感到心驚膽戰了。” 多爾袞馬鞭前指,笑著道:“但在西邊,大軍越過大石河就可直達西羅城下。北翼城那邊地勢雖然險要,但只要奪得兩側高山,那北翼城便不難拿下。這些日子吳三桂雖然增修了一些壘堡,但數量並不多。若我軍傾力進攻,本王預測,十萬大軍,一月之內可破城,損失兵力當在兩萬左右。” 范文程愣了一下,語氣中明顯有點擔憂的問道:“攝政王,您莫不是準備強攻山海關?” 多爾袞笑著搖了搖頭,“損失兩萬大軍去攻打一個沒什麼必要的山海關,這樣的蠢事,本王豈會去做?吳三桂既然選擇當烏龜,躲在山海關內,那就讓他繼續縮著吧!” 這時,詹岱突然伸出手指向前方,“主子,關內有人出來了。” 多爾袞順著詹岱所指的方向看去,西羅城門半開,兩騎賓士而出,直到近前才停下。 “前方的可是大清攝政王?”當先一騎高聲問道。 詹岱看向多爾袞,見他點頭,這才回道:“正是我家主子,你是何人?” 那騎舉著手,示意自己沒帶武器,“大明平遼侯帳下幕僚夏國相,奉我家侯爺之令,前來拜會大清攝政王。” 多爾袞聞言,招了招手,讓夏國相近前,笑著道:“你就是夏國相啊!本王聽過你的名字,你是吳三桂的女婿。” 夏國相翻身下馬,笑著抱了抱拳,“能得攝政王記住,是學生的榮幸。” 多爾袞沒有下馬,直接問道:“說吧!吳三桂派你來幹嗎?是想通了,想要投靠我大清了?” 夏國相笑了笑道:“攝政王說笑了。我家侯爺對大明忠心耿耿,絕不會輕易叛明投清。” 多爾袞斜瞥了夏國相一眼,“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吳三桂的意思?” 夏國相臉上依舊帶著笑,“當然是我家侯爺的意思。這樣大的事,豈是我能輕易做主的?” 多爾袞臉上明顯閃出一抹怒色。 就在這時,范文程突然上前一步,“夏國相,你說你家侯爺不會輕易叛明投清。但現在的情況是,大明皇帝已經南逃了,燕京失陷或許就在瞬息之間,而山海關也已經是孤城一座。你又說你家侯爺對大明忠心耿耿,那何不盡起山海關之兵救援京師?我聽聞,崇禎皇帝可是給你家侯爺寫了不少的求援信啊!” 多爾袞看了范文程一眼,他總能抓到問題的關鍵。 夏國相眉頭緊蹙,問道:“先生何人?” 范文程挺直了身子,“大清大學士范文程。” 夏國相不由得多看了范文程兩眼,抱拳行禮,“原來是範大學士,失敬。您的問題,學生難以回答。但我家侯爺常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非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做出叛明之事。” 范文程淡淡笑道:“原來如此啊!那請問,什麼時候才算是萬不得已?” 夏國相緊皺眉頭,沉默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