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武面帶疑惑，洪承疇說道：“陛下給范文程寫了那麼多封信，透過各種方式送來。難道我洪承疇就不值得陛下拉攏？論才能，論與陛下關係的緊密程度，老夫應該不遜於范文程吧！” 小武有點反應過來，“洪都督的意思是讓陛下也給您寫勸降信？但這樣不會讓多爾袞懷疑您嗎？” 洪承疇笑著搖了搖頭道：“多爾袞本就是多疑之人，一封信不來，他才會懷疑。若偶爾來一封，他反而會更重視老夫。而且和范文程不同，老夫在滿清這邊並無實權，對他難以造成實際傷害。就算他有所懷疑，只要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也不會輕易動老夫。” 小武沉默了一會，最後點了點頭，“末將明白了。” 洪承疇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道：“但多爾袞那裡，老夫現在還得去一趟。得和范文程搞好關係，同時儘量獲得多爾袞的信任。” 小武抱拳道：“小武在這裡的幾日，一切都聽洪都督的安排。” 洪承疇笑了笑，這時才明白崇禎皇帝會派這個小兒前來了，這見機行事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洪凱，進來吧！” 身後跟著洪凱，洪承疇步行向多爾袞所住的宅院走去。 洪凱看洪承疇步履生風，一點都不像生病的樣子，小聲問道：“老爺，那小子誰啊！” 洪承疇眼睛直視前方，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回道：“錦衣衛百戶。” 洪凱頓時停住了腳步，“什麼？” 洪承疇轉頭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跟上！”洪凱是這邊他最信任的人，但這大呼小叫的性格卻使他厭煩。 洪凱連忙跟上，“老爺，他，他……” 洪承疇小聲道：“莫聲張，否則我們都會沒命。” 洪凱連忙點頭，“老爺放心，我明白。但老爺，你和朝廷取得聯絡，是想要重歸大明嗎？” 洪承疇停下腳步，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望向洪凱道：“以目前三方實力來看，最終得天下者很大可能依舊是大清。我本來也已經存了錦衣衛與我再聯絡，我就直接綁了他去見攝政王的心思。但誰知，大清竟然敗了。一萬大軍全軍覆沒，女真人總共才多少人啊！” 洪凱身子前傾，“那老爺的意思是大清會敗？” 洪承疇搖了搖頭，“現在說這個還為時過早。我只是想等等看，看看陛下能不能給我帶來更大的驚喜。最主要的，陛下當前並沒有讓我實際做什麼事，我更沒有必要藉此獻寵攝政王。畢竟，你我的家人也都還在大明呢！” 洪凱微微點頭。 洪承疇看向他，“洪凱，你我主僕一場。若將來事情洩露，你可以向攝政王告發我，以此謀求活命。我不會怪你，但家中老母今後就拜託你照顧了。” 洪凱脹紅了臉，“老爺，您說什麼？我出賣你，我洪凱是什麼人，您不知道嗎？我怎麼會出賣你？” 洪承疇搖了搖頭，“不是，就是因為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才讓你到時候告發我的。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強。” 洪凱擺手止住洪承疇，“老爺，你別說了。若將來真有那麼一天，我洪凱絕對死在您前面。” 洪承疇搖頭嘆息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洪凱道：“老爺，我雖姓洪，卻是外房小妾所生。自小誰都看不起我，只有您不嫌棄我。” 洪承疇搖頭苦笑道：“家父早逝，家道中落，我也曾因為家貧而輟學過。要不是西軒長房創辦村學，或許我還在沿街叫買豆乾呢！在這種情況下，我有何資格嫌棄你？” 洪凱堅定的搖了搖頭，“這我不管。反正跟著你後，我吃香的喝辣的，誰見到我都得恭敬幾分。我知道他們不是尊重我，而是尊重您。這一切都是您帶給我的，我要出賣您，那還是個人嗎？” 洪凱看著洪承疇，“老爺，您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洪凱都支援您。若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死您前面。若有人想傷您，害您，那就先踏過我的屍體。” 洪承疇感動萬分，“洪凱，我……。” 洪凱搖頭道：“老爺，不必多說了。” 洪承疇定了定身，“洪凱，以後你莫要喊我老爺了。” 洪凱愣道：“那我喊您？” 洪承疇道：“喊我兄長，以後我們以兄弟相稱。” 洪凱頓時愣住了，片刻後反應過來，慌忙跪下，“老爺對洪凱的大恩，洪凱沒齒難忘，願以死報之。” 洪承疇扶起他，“怎麼還叫老爺，叫兄長。” 洪凱眼圈微紅，“兄，兄長！” “嗯！” “好兄弟！”洪承疇語氣歡快的應道。 淪為俘虜，在滿清這裡時時小心，事事戒備。如此心累，總得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之人。 而且，洪承疇身份特殊，每時每刻都有人盯著。現在和大明那邊取得聯絡，說不得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當有的事自己不能露面時，也需要一個人替自己去做。而且，若將來有事，也可以把洪凱推出去。 因為這些原因，洪承疇才把錦衣衛的事對洪凱說了，並以這種方式拉攏他。 遠處走來一人，是寧完我，“洪先生！” 洪承疇回禮，“寧學士，去找攝政王？” 寧完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