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棟等三十餘將騎馬,二百護衛在兩旁緊隨。 趙應元看著遠處如巨獸般矗立的京城,嘖嘖稱奇,“這就是京城嗎?這牆可真高啊!” 說話的物件是他旁邊的張禮。 他們二人,一個是新歸順大明的闖軍將領;一個是由官軍歸降闖軍,又重歸大明的降將。 彼此境遇相差不大,更能處的來。 還未等張禮回答,趙應元便接著問道:“張老弟,你曾經是大明的將領,可曾來過這裡?” 張禮搖了搖頭,“不曾。” 張羅俊催馬上前,笑道:“我來過,以前考武舉的時候。崇文門前的燒酒和烤鴨是最好的,到時候我請你們二位去吃。” 張羅俊性格灑脫,和誰都說得來。 張禮拱了拱手,連忙致謝。 而趙應元則哈哈大笑,“那便說定了。別到時候花張遊擊太多銀子,你最後心疼捨不得?” 張羅俊大手一揮,“銀子而已,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有什麼可心疼的?” 李成棟回頭道:“張遊擊,到時候也帶我一個。” 張羅俊笑道:“好說,都來,我請得起。” 張羅士指向前方,“大哥,城門口有人。” 張羅俊引目望去,看到門口聚集了十多人,因為太遠,看不清面貌。他轉頭向李成棟道:“李副將,應該是陛下派來迎我們的人。” 李成棟點了點頭,“兄弟們,入京吃席了,加快速度。” 靠近了,他們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太監,以及兩個身材高大的將領。他們都認識,是馬科和李本深。 李成棟翻身下馬。在眾人之中,他官職最高,只見他快步上前,歡聲叫道:“馬總兵,老李,是你們啊!” 馬科向旁邊太監拱了拱手,“龐公公,這位是李成棟,李副將。” 龐天壽點了點頭,向前一步,朗聲道:“諸位將軍,咱家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龐天壽,奉陛下之命前來迎候諸位。” 李成棟頗為高興的上前,挺直了身子,滿臉倨傲道:“好說,好說,你就在前引路吧!” 龐天壽愣了一下,沒想到李成棟會這麼說話。 馬科和李本深頓時也變了臉色。 張羅俊這時連忙上前,躬身行了一禮,“公公萬勞。我等都是一群粗漢,不知朝廷禮制。失禮之處,請您多見諒,莫要與我等一般見識。” 說完,張羅俊湊上前,側身避過眾人,從袖筒裡抽出兩個寶元遞給龐天壽,小聲道:“公公,小小意思,請您笑納。” 龐天壽看了一下,頓時愣住了,這元寶竟然是金的?他也見過送禮的,但第一次見面,直接拿金元寶砸人的,這還是第一次。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接過了那兩個金元寶,“你叫什麼名字?” 張羅俊忙道:“末將張羅俊,以後還得公公多提點。” 龐天壽輕輕的點了點頭,將元寶收入懷中,“咱家記住你了。” 說完,龐天壽轉過身,面向眾人,“諸位,我們此刻便入京吧!陛下和眾臣已經等待多時了。” 城門大開,龐天壽坐馬車,其他人騎馬。 李成棟落在後面,滿臉疑惑的問向張羅俊,“張遊擊,你對那死太監那麼客氣幹嗎?” 李本深眉頭一挑,“我的哥哥呀!你不認識他啊?” 李成棟更加疑惑,“我該認識他嗎?不就是個領路的太監嗎?” 李本深感覺又好氣又好笑,“領路的太監,他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龐天壽?” 李成棟點了點頭,“是啊!他剛才是這麼說的。秉筆太監,不就是研墨拿筆、專門伺候人的那種小太監嗎?” 李本深頓時睜大了眼睛,滿臉的吃驚。 馬科淡淡道:“是研墨拿筆伺候人的,但他歷來只伺候一人,那就是皇上。這個秉筆,是代替皇上批紅的。地位僅次於司禮監掌印太監,而且一般情況下兼任提督東廠。” 馬科看著愣在當場的李成棟,冷聲道:“廠公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就是指的他這個身份的人。就是大明內閣首輔和地方總督,見了他也得客氣三分。你可倒好,讓他給你引路。” 李成棟張大了嘴巴,“我,我,我不知道啊!” 胡茂禎同情的拍了拍李成棟的肩膀,“老李啊!我還想呢!你什麼時候這麼牛氣沖天了,心裡正佩服著呢!原來你是不知道啊!” 李成棟用眼神狠狠的颳了幸災樂禍胡茂禎一眼,咬牙道:“滾!” 胡茂禎哈哈一笑,提馬向前。 其他人也同情的看了李成棟一眼,紛紛上前。 李成棟思索片刻,催馬疾行,賓士到馬車旁邊,止住馬車。 龐天壽掀開車簾,看到是李成棟,臉色頓時變的陰沉起來,“李副將,你這是幹嗎?” 李成棟滿臉堆笑,“公公,末將駕車技術超好,看這位小公公氣力不濟,還是讓末將來吧!” 說完,強硬將駕車太監趕下去,親自駕起了馬車,“公公,坐好了,我們走。您是不知道,我對公公那可是仰慕已久。對了,公公,您有子侄嗎?缺一個乾兒子嗎?” 太子大婚,京師沒有執行宵禁。 漫天的煙花,歡樂的人群,讓幾人產生了一些不真實的感覺。這似乎不是大亂在即的天下,而是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