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疑惑的看著牛金星，“丞相，你確定他說的是真的嗎？” 牛金星點了點頭，“臣確定。目前，多爾袞前部已然攻入關內，並拿下盧龍城，截斷了吳三桂的關寧軍與京師的聯絡。目前崇禎皇帝的援兵僅剩山東，已不足為慮。” 李自成皺了皺眉，望向宋獻策，“軍師，你看呢！” 宋獻策眉頭緊蹙，“闖王，臣以為寧完我之話不可行，他在故意誤導我軍，也在刻意隱藏多爾袞的野心。臣仔細查過崇禎皇帝送來的那些情報，東虜之實力遠超想象，其最終目的就是奪取整個天下。” 牛金星臉色不喜，抱拳向李自成道：“闖王，臣仔細問過，有問鼎天下之心的皇太極。但他已死，其子福臨年幼，攝政王多爾袞就是個守成之君。再說……” 牛金星轉向宋獻策，“軍師，你就那麼相信崇禎皇帝？誰敢保證他送來的那些東西沒有誇大之嫌？” 宋獻策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牛金星繼續道：“闖王，崇禎皇帝此人詭計多端，其目的不就是引我軍與清軍相戰，而其坐收漁翁之利嗎？此刻清軍來助我軍，為何不接受呢！” 李自成沒有直接回答，又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顧君恩，“君恩，你的意思呢！” 李巖不在後，李自成身邊只剩下牛金星、宋獻策、顧君恩。而做重大決議之前，李自成都會參考他們三人的意見。 顧君恩沉默了片刻，起身道：“闖王，臣剛才在想，若清軍在京畿燒殺搶掠，而我軍與之合作，那北地民心還屬於我大順嗎？” 就在這時，張鼐走進大帳，“闖王，制將軍劉芳亮來了。” 李自成愣了一下，“他不是在進攻拱北城嗎？怎麼來這裡了？” 張鼐還未回答，李自成就擺了擺手，“算了，叫他進來吧！我親自問他。” 劉芳亮走了進來，右手牽著繩子，繩子另一端綁著人。那人身材粗壯，光禿禿的腦殼字尾著一根金錢鼠尾辮，就如寧完我一樣。 李自成疑惑的看了劉芳亮一眼，“芳亮，你這是何意？” 劉芳亮猛拉了一下繩子，那人摔倒在地，喘著粗氣。“闖王，這個也是東虜那邊的使者。不過不是派來我們這裡來的，而是派去崇禎皇帝那邊的。” 說著，劉芳亮一撇嘴。 旁邊一個身穿飛魚服的青年錦衣衛上前，“闖王，這是陛下送給你的禮物，希望您會喜歡。” 開啟，是一顆人頭。 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李自成臉色微變，“這是誰？” 那錦衣衛朗聲道：“東虜使者羅繡錦，下面的這個是他的副使。他們出使京師，說願意助大明平滅闖軍。” 李自成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出現不可遏制的暴怒，“牛金星，……” 牛金星慌忙跪下，“闖王容稟，東虜乃塞外小族，兩邊下注並不奇怪。關鍵是，誰能拉攏他為己所用。” “塞外小族？” 劉芳亮瞥了牛金星一眼，“這是丞相對東虜的評價嗎？一個塞外小族敢如此玩弄大明和大順？” 牛金星低著頭，沉默不語。 劉芳亮抱拳向李自成道：“闖王，這東虜分明是想挑動我們和大明相爭，然後其做漁翁之利。其野心不小，不得不防啊！” 李自成點了點頭，厲聲道：“先砍了那副使的頭，給寧完我送去。” 張鼐上前，拖著那副使向外走去。 不一會，一聲慘叫，一切歸於沉寂。 李自成轉向那錦衣衛道：“崇禎皇帝送這人前來是何意？” 錦衣衛拱了拱手，“陛下說，我煌煌大明天子，不屑與異族合作攻殺同袍。李闖王百無禁忌，而又實力不濟。或許願意，特送其前來，好遂闖王之願。” 李自成猛拍了一下桌案，怒聲道：“他敢如此辱我？” 宋獻策忙道：“闖王，……” 李自成強壓下心中的怒氣，“把他拉下去，好生看押。” 劉宗敏、劉體純等人進來，看李自成如此暴怒，心中奇怪。問了其他人，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劉體純看向劉芳亮道：“也就是說，這東虜向兩邊都派了使者？” 劉芳亮點了點頭，“是，而且提的條件基本一致。” 任繼榮不解道：“現在崇禎皇帝殺了他們的使者，也就是拒絕了他們的提議，那對我軍來說不是好事嗎？” 顧君恩道：“哪有那麼簡單？” 看在場的多數人都臉帶迷惑，顧君恩只得解釋道：“無論何時，引異族入內，用異族對付同袍，都是會留下罵名的。此刻，崇禎皇帝明確拒絕，並把使者的頭砍下來，就是在逼闖王表態。” 劉宗敏道：“那簡單啊！直接殺了使者，也把頭給崇禎小兒送過去，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顧君恩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問題在於，崇禎皇帝目前佔據京師，先立於不敗之地。而我軍在外，易遭受攻擊。若我軍拒絕，那我軍就是東虜的敵人，而東虜自然就是崇禎皇帝的援軍。若我軍在攻城時，東虜大軍突然襲擊，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劉宗敏道：“那就先打東虜，再攻京師。” 劉芳亮道：“哨總，冀北多平原，便於騎兵賓士。東虜騎兵眾多，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