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朕的性格不好、能力不足。說朕極好面子,死硬著頭不提前南遷,導致南明也爭來爭去,最後被滿清各個擊破。” “你還說,是朕的猜忌,朕的無能,甚至朕的迂腐才導致大明走向滅亡。說大明覆亡的最大責任人,非朕莫屬。說換成你,就算到了崇禎十七年,大明依舊可救。” 朱由檢越說越急,雙眼彷彿要冒出火來。 聽著朱由檢連珠炮般的話語,朱由哲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些話,確實是他說的。 那日,當他到達永恩殿,崇禎皇帝自縊而亡的那棵歪脖子樹下時,遇到一個穿著漢服,在雨中跪祭崇禎皇帝的青年。 因為嘴賤,經過時多說了一句崇禎皇帝能力不足的話,從而和那個青年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那些話,就是當時說的。 本就是校辯論隊主力辯手的朱由哲的能力真不是蓋的。一席話說的那青年啞口無言,落荒而逃。 但誰能料到正主就在旁邊一直聽著呢! 雖然朱由哲到現在依舊覺得自己說的都是事實,但在正主面前這樣說,終究有點太過分。 這就等於對著別人的墳頭叫罵,轉頭一看。 呵,墳裡的人出來了。 鬼,被氣活了。 這事鬧的。 朱由檢氣憤異常,“現在已是崇禎十七年了。你心中所願,終得所償。你不是說換成你,就算到了崇禎十七年,大明依舊可救嗎?如此狂言。現在你來了這裡,你救啊!你倒是救啊!” 朱由哲哭笑不得,“那不是在吹牛嗎?吹牛又不犯法。誰知道,誰知道會這樣啊!” “哎,不對呀!我怎麼看你那麼高興呢!你是在幸災樂禍,對吧!” 朱由檢一甩衣袖,勾著嘴角道:“朕是鬼,刀槍劍戟奈何不了朕。但你是凡體肉身,死了可就真的死了。三個月後,闖賊攻入京師,朕看你如何應對?” 朱由哲頓時一臉黑線。 這就是有恃無恐啊! “小檢檢,你這就不對了。這是你的大明,不是我的,救它難道不是應該是你的事嗎?說到底,你當了十七年皇帝,把大明弄到亡國的邊緣。前面的孽可都是你做下的,我只是替你背鍋的。別因為自己當了鬼就覺得這件事和你就沒關係了。” 朱由檢故作看開的嘆了一口氣,“朕活了三百多年了,見了那麼多事,朕的心思早就變了。王朝更迭,江山易主乃是常態。大明既然要亡,那就亡吧!” “不不不,……” 朱由哲不住擺手,“你怎麼能這麼想呢!這可是大明,你的妻女,你的萬里江山,你的宗廟社稷可都在這裡。你忍心棄之不顧嗎?” 朱由檢瞥了朱由哲一眼,“朕確實不忍心。但看你如此,覺得復明無望,便放棄了。你們那個時代不是有‘躺平’這個說法嗎?那朕告訴你,現在朕也躺平了。” “別介啊!你這躺平了,我可怎麼辦啊!” “還有三個月,你吃好,喝好,睡好,然後等死。” 等死? 朱由哲頓感頭皮發麻,“檢哥哥,千萬別灰心。在我看來,大明還是可以救一救的。而且……” 朱由哲頓了一下,抬頭看向朱由檢,“而且我有那麼不堪嗎?讓你這樣看不到一點希望。” 朱由檢瞥了他一眼,臉上一副“你以為呢”的表情。 朱由哲撇了撇嘴,這就尷尬了。“我本以為我給你的印象還挺好的,原來你這麼看我。實際上,我還是挺有能力的,暫時沒發揮而已。” 朱由檢冷哼一聲,“能力?你那張滿口胡言,只會吹牛的嘴?” 朱由哲頗為無奈的笑了笑,看來他還沒消氣。“那當然也算。” 朱由檢沒接他的話,而是說道:“崇禎十七年,一切都太晚了。若說真有什麼挽救大明的機會,朕這裡倒有一個,不知你是否願意聽從?” 朱由哲頓時一怔,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或許他真有什麼好主意呢! 畢竟從現在來看,朱由檢和朱由哲想象中的崇禎皇帝完全不同。三百多年了,是個人就會有變化,也許他也變聰明瞭呢! “今日是崇禎十七年正月初三,若朕記得沒錯,早朝時李明睿會上一封奏摺,提議南遷。” 朱由哲愣了一下,抬頭問道:“你是說,到南邊去?” 朱由檢點了點頭,“在南邊還有大明的半壁江山,有完整的六部衙門,只要到了那邊,事情便有可為。” 朱由哲心情有些鬱悶,原以為是什麼好主意,卻沒想到是這個。“崇禎老哥,我冒昧問一下,現在李自成在哪裡?” 朱由檢臉色微怔,想了片刻道:“在西安吧!其應該剛拿下陝西不久,但軍報還未傳來。你問這個幹嗎?” 朱由哲搖了搖頭,“那就對了。李自成尚在陝西,連黃河都沒過,離著京師還有兩千多里呢!李明睿這個時候提出遷都,那些朝臣會支援嗎?你確定你能在基本上所有大臣都反對的情況下走的掉?” 朱由檢皺眉道:“但闖賊三月就打到京師了啊!” “你說的對。但除了穿越而來的我,還有你這個經歷過的鬼,誰能提前知道這些呢!李自成還在兩千裡之外,你一個當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