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上了一些吃食。 李巖請劉理順坐下。 這些日子，李巖是劉理順能見到的除看押他計程車卒外的唯一一人，兩人相處的還算融洽。 劉理順拱手謝了，坐下看向李自成。 李自成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說道：“今天我軍便會拿下太原，特意叫你來見證一下，看看我軍是如何破城的。” 劉理順眉頭一皺，臉色間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不屑。太原城池高厚，李自成怎麼可能在一日間拿下？ “拭目以待。” 李自成本就不指望劉理順有什麼好話，淡淡一笑，道：“二十六天前，我軍圍了太原城。幾次進攻，發現官軍的防守並不強，但因為太原高厚的城牆，一時也攻不下來。” “但幾次進攻，也嚇壞了城中的人。蔡懋德派人出城，給我送了一封信，並附上了一道崇禎皇帝寫給他的詔書。” 這時，劉理順不能繼續假裝鎮定了，語氣中帶著顫音道：“蔡懋德欲降？” 李自成搖了搖頭，“不，他想和我談條件。” 看劉理順疑惑的表情，李自成感覺自己得到了很大的滿足。“那道崇禎皇帝所下的詔書裡寫著，自圍城之後，蔡懋德堅守一月，可降，不罪。堅守三個月，可封侯，子孫繼爵。” 劉理順很吃驚，“天子怎麼可能下這樣的詔書？” 李自成道：“讓牛丞相鑑定過了，還和之前崇禎皇帝發給其他官員的詔書做過比對了，是真的。” “蔡懋德在信中說，他知道太原不可守。但唯恐自己投降而牽連到家人，同時也不願辜負崇禎皇帝對他的信任，還想盡一下臣子的本分。他讓我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他就會主動獻城。” 劉理順臉色難看，這時才明白，為何闖軍這些日子一直沒有發起進攻。“那現在是一個月時間到了？” 李自成勾了勾嘴角，臉上帶著嘲諷的笑。 “你見過準備投降的人還一直修築防禦設施的嗎？蔡懋德這是把我當猴子耍，還以為他這延兵之計能騙過我呢！” 劉理順心中有很不好的預感，“但你答應他了？” 李自成笑了笑，“騙他而已。你那套詭計確實給我軍造成了一些困擾，當時軍心也受到了一些影響。而太原城牆高厚，後方的火炮也還沒有運到。想要拿下，必將付出不小的代價。” “蔡懋德需要拖延，而我需要時間。所以，我便回信給蔡懋德，說我答應他了，希望他一個月後能遵守承諾。” “這段時間，我圍了太原城，攻陷了太原周邊所有州縣，將太原與外完全隔絕開來。本想著這樣做，還能引來代州或者固關方向來的援軍，從而殲滅他們，徹底震懾太原守軍和其他援軍。” “可惜的是，沒有一個援兵來。他們縮在城裡面，一動不動，好似將太原徹底給忘了。” 李自成頓了一下，看向劉理順，“現在火炮運來了，明軍援兵也不來，所以，我便只能攻城了。” 劉理順感覺有些奇怪，“李將軍，距離一個月只剩幾天了，你為何不再等等？” 李自成指著劉理順哈哈大笑，“真是個書呆子。林泉，你告訴他原因吧！” 李巖拱手向李自成行了一禮，轉頭向劉理順道：“劉先生，一個月是約定的期限。蔡懋德不願降，那必定是做好了準備。無論是軍事上的，還是心理上的。所有守軍都在等著談判破裂，我軍進攻的那一天。” “他們都會認為，即使我軍進攻，也是那個日子。在此之前，他們便會懈怠，便會放鬆。而這，就給了我們一舉奪城的機會。” 劉理順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不信，“即使如此，你們也需要時間登上城牆，而這應該足夠城內守軍做出反應了吧！” 李巖笑了笑，“劉先生是科舉狀元。在你求學之時，若先生本告訴你十日後考試，但有天早晨，突然告訴你今日就考，給你一刻鐘的準備時間。你即便有才，難道心中不會因此而忐忑嗎？” “同樣的道理。即使他們有時間反應，但心理上跟不上，照樣難以發揮出應有的水平。” “況且這段日子，我軍也不是什麼都沒做。蔡懋德想用那封詔書拖延時間，而我們則藉機射信入城，告訴守軍，蔡懋德打算投降，而他們抵抗與否都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 “而蔡懋德偏偏又無法向守城士卒解釋，這就造成了彼此之間的隔閡。城中軍心散亂，我軍提前派去太原的暗樁又藉機運作。結果就是，目前的太原城防比最開始我軍進攻時還要弱。” “一日之內，城必破！” 劉理順雖不通兵事，但也不是笨人。聽李巖這麼一解釋，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一方早有準備，一方毫無準備，城破或許真在旦夕之間。 劉理順瞬間像被抽掉氣的皮球，頓時癱作一團。 看他如此，李自成非常高興，“對於讀書人，特別是有節氣的讀書人，我歷來尊重。劉狀元，只要你肯降，我保你高官厚祿。我不催你，等拿下太原城後，你再做決定。” 李自成走出大帳，看著天空，“林泉，再有一個時辰天便亮了，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