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 明軍開啟城門,從甕城快速衝出。 兩三千士卒沿壕溝一字排開,盾兵在前,弓箭手在後,形成兩個長百米,寬三四十米的緊密長陣。 在兩個長陣中間,有一條寬二十米左右的道路,直通城門。 近千百姓緊跟著士卒從城裡衝出,有的推著板車,但更多的是手提,肩扛,全是麻袋。 當到達壕溝邊緣之時,他們迅速將麻袋直接拋了下去,然後快速跑回城中。 闖軍發現了明軍的意圖,衝上前來,但有壕溝阻擋,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引弓拉弦,對著百姓射箭。 明軍也迅速開始反擊,對著闖軍猛射。 一條壕溝,阻絕了兩軍,使他們只能隔著壕溝對射。 有百姓中箭,發出淒厲的慘叫,但很快被人拉了下去,剩下的則帶著恐懼繼續向前。 一次,兩次。 眼前的壕溝很快被填出一條道路。 一隊刀盾兵快速衝過去,在壕溝的對面布成方陣。手中盾牌高高舉起,掩護那些填埋壕溝的百姓。 而百姓則向左右兩邊移動,繼續填埋、擴寬道路。 更多計程車卒沿著剛填埋好的道路衝到壕溝對面,他們踩實了道路,也增強了壕溝對面的防守力量。 有闖軍衝過來,冒著箭雨向壕溝北岸的明軍發起進攻,雙方開始了短促而激烈的肉搏戰。 槍刺,刀砍,盾擊,簡單,粗暴。 在血與火的戰場上,他們在用一切手段殺敵。 遠處騎兵賓士過來,打的是明軍的旗號。 闖軍呼哨著後退,但沒走遠,而是在脫離明軍弓箭手的射程之外組成利於防守的方陣。 刀盾手在前,長槍兵在後,弓箭手處於最裡面,嚴陣以待。 但明軍騎兵沒有選擇衝陣,而是在闖軍東側停下。距離把握的恰到好處,兩箭之地,是騎兵衝鋒所需要的最好距離。 意思很明顯,你動,我也動。 而城邊的明軍則不管這些,他們繼續填埋壕溝,弄出了一條長五十米左右的道路,踩實,放上木板,便於行走。 遠處,闖軍的騎兵也賓士了過來。 看著已經差不多填好的壕溝,以及眼前的對峙局面,馬重禧面露猶豫,也沒有選擇立即進攻。 只是上前與闖軍步卒會合,警戒著對面的明軍騎兵。 等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三千闖軍步卒姍姍來遲。 他們從南城,繞過西城,急匆匆的趕來,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是汗珠。還未交戰,就先損失了一半力氣。 但明軍這時仍舊沒有發起進攻,反而像是想求一場公平的對決般向後退了退。騎兵退了兩箭之地,而步兵則從北岸又退回了壕溝的南岸。 實際上,壕溝已經被填平了五十米,也無所謂什麼南岸、北岸了。 只是明軍的陣型變了,之前沿壕溝而成、便於射箭的長陣此刻變成了方陣,更利於防守。 在形成方陣之後,他們又緩慢的向城牆移去,那條剛才好不容易填埋好的道路就這樣沒有任何防守的還給了闖軍。 馬重禧看著,臉色奇怪,不知道明軍到底在搞什麼。眼前的這些兵卒,雖比明軍多,但進攻,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而且,馬重禧不知道北城內是否藏有大量明軍。若自軍損失太大,到時候他們衝出來,自己將再難擋住。 等吧!畢竟劉宗敏交給自己的任務是擋住城內守軍,不讓崇禎皇帝逃走。只要做到了這個,就沒有任何問題。 馬重禧想著,頓時安了心。 太陽高升,暖洋洋的,讓人倍感舒服。 郭升、李雙喜率部匆忙趕至,但一路奔波,馬力明顯有損。 劉宗敏看著他們,感覺不宜立即上陣,讓他們去後營歇息片刻,同時給馬喂上最好的馬料。 這個時候,劉宗敏不再吝嗇。 但就在這時,一騎奔來,說西城有守軍出來,同樣在填埋壕溝。 劉宗敏臉色難看,不由得低聲咒罵了一句,“這崇禎老兒到底想幹嗎?” 北城的情況,劉宗敏已經知道,很大可能是疑兵。但卻不能讓馬重禧趕回來,畢竟誰也不敢保證崇禎皇帝不是在故佈疑陣。北面是京師的方向,也是最利於他逃走的方向。 更重要的,那些士卒剛從南城趕到北城。若再調回來,不說士氣會受很大的影響,就是他們體力也跟不上。 所以,只能讓他們繼續留在北城。 東城外。 劉芳亮和近兩萬明軍步騎對陣,誰也沒有發起進攻。 有守軍從東門出,像北城外一樣填埋壕溝。人數同樣不多,只有兩三千眾。劉芳亮沒有理會他們,只是分兵監視,而主要的兵力還是應對城外的明軍援兵。 先是北門,然後東門,這個時候是西門。 劉宗敏滿心疑惑,有點看不懂了。 心想,崇禎皇帝到底想從哪裡突圍而出啊! 騎卒看劉宗敏長久沒有說話,心中有些著急,大聲道:“哨總,西門勢急,請立即派兵增援。” 劉宗敏抬起頭,眼神裡滿是堅定,傳令道:“通知劉良佐,讓白邦政率兩千士卒前往西門,務必要攔截他們出城。” 怎麼看西門都不是突圍的最好地方,讓白邦政這個降將去,應該是足夠了。 接著,劉宗敏叫來周鳳梧,“老周,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