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就應該賭一把。 賭是天性。 有的人他們天天賭。但從來不知道自己為何而賭?也不知道賭贏了,他們能得到什麼。賭輸了,他們又會失去什麼。所以,人們叫他們賭徒。 還有一種人,他們同樣是賭徒,但他們和俗人眼中的賭徒完全不同。他們一直都知道自己為何而賭,也知道自己賭贏了或者賭輸了之後,會得到什麼樣的收穫,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他們從不輕易下注,但每次下注都會百分百投入。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輸了,他們會失去很多。 “你爹是我最好的兄弟,他現在人不在了,我就得照顧好你, 否則就對不起我和你爹的那份情誼。你今年十四歲,人還小著呢!這個獄卒,只是給你暫時找個事做,讓你明白做事情的辛苦。等過兩年,我再給找其他更適合的事。” 說話那人高大粗壯,那套淡青色皂隸服被他撐的鼓鼓的,就像懷了幾個月孩子的孕婦。 四月天熱,入春的天氣。 他不住的用肥碩的手掌扇著風,但汗水仍舊止不住的順著他的圓盤臉向下流,而他的後背也早已被完全浸溼。 他叫齊明,是主管天牢犯人審問的第二押司。 他身後跟著一少年,身材中等,比他整整矮了將近兩個頭顱。身型偏瘦,穿著一套乾淨的白色布衫。面部稜角分明,若不是稍微顯黑,真可以算是一個俊美的少年了。 少年不斷用自己那雙靈動的眼睛四處張望,對眼前的一切都充滿好奇。聽齊明說話,他不住的點頭,但實際上並沒有十分放在心上。 走過長長的通道,映入眼前的是一道千斤重的鐵大門。齊明對裡面叫了一聲,出現了兩個獄卒的臉龐。 他們看到是齊明,連忙上前開啟牢門。而在鐵門後,桌子前聚賭喝酒的另外四個獄卒也紛紛起身,用十分恭敬的語氣喊道:“老大。” 齊明點了點頭,上前端起桌上的一碗酒一飲而盡,又抓了把花生填入嘴中,有點含糊不清的說道:“少喝一點,別大白天就喝醉了。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我也救不得你們。對了,他叫張一,是我的大侄子,以後就在這裡做事了,你們幾個可別欺負他。” 張一上前,一一向眾人施禮。 其中一個獄卒笑道:“這小老弟天庭飽滿,地闊方圓,一看將來就是大富大貴之人。小老弟,你的yi是哪個yi啊!要不要讓老哥給你算一命?” “去去去!算命算到這裡來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半仙啊!你他孃的有沒有算到,有一天連你老婆都賭輸給了別人。”齊明在他屁股上的重重的踢了一腳。 “張一,以後離著這小子遠點。”說著,他向眾人擺了擺手,轉身向裡面走去。 張一向眾人拱了拱手,緊隨其後。 後來,他知道那人叫劉浩,是個好賭之人。 “你說你老爹什麼腦子,給你起這麼一個名字?張一,張一,若他再有一個兒子,又會叫什麼?” 張一小聲嘀咕道:“那就叫張二,再有就叫張三。” 齊明愣了一下,停下腳步,“那若是女兒呢!也叫張二、張三?” 張一搖了搖頭,“我爹說不可能,他說算命的說他會有三個兒子,他就一定會有三個兒子。我爹說他曾上過一天私塾,認識了四個大字,名字早就給我們起好了。張一,張二、張三,這是輪流下來的。可惜,他只生了我一個兒子。” 齊明伸出四個手指,“四個大字,除了一、二、三,不是還有一個他認識的字嗎?是什麼?” 張一啞然道:“那個是他的姓,張。” 齊明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道:“你爹真人才也!生前我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有才。” 兩人走到一間寢室前,齊明輕輕的敲了敲門,彎身走了進去。 這是一處供獄卒歇息的房間,裡面放置了一張大床和一套桌椅。一個面相蒼老的乾瘦老頭坐在桌前,正低頭寫著什麼東西。 看到齊明領著張一進來,他放下手中的筆,盯著張一看了好一會道:“老齊,這就是老張家的那個娃嗎?長的還挺俊的。” 說著,他端起桌上酒碗,卻發現裡面已經空了。 齊明看到,連忙上前,端起酒罐給他倒了一滿碗。“就是他,以後還得請李老多多照顧照顧他。” 說著,他揮了揮手,招張一上前,“張一,過來拜見李老。” 張一雙手放在胸前,兩個大拇指豎起,微微低頭,彎身拜道:“見過李老。” 李老笑著點了點頭,“不錯,是個好苗子。只不過你別聽齊明瞎說,他是押司,老夫只是個牢頭。按理,他是我的上司。只不過老夫年長一點,他們才稱老夫李老。說實話,什麼李老,一個糟老頭子而已。張一,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張一將齊明送到門口,“齊叔,謝謝你。” 齊明用手指在張一頭頂輕輕的敲了一下,低聲斥道:“和你齊叔還這麼客氣。李老是這獄中待的最久,也是見識最大的人。以後你就好好跟著他,有什麼不懂的就直接問他。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他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