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王永吉那邊,天津商戶群集, 朱由哲下詔讓王永吉自行募銀,必要時可採取一些非常手段。 而對於黃蜚,朱由哲直接兩個字,沒錢。 只是讓沈廷揚率五艘海船從天津前往蓬萊,准許其出海前往朝鮮及日本國進行貨物貿易。 得來之銀子,再補充到水師上。 大明現在處處窟窿,銀子只能用在緊要的地方。至於其他地方,愛咋咋地,真管不上。 但對於最後一本奏疏如何處置,朱由哲猶豫了。 張獻忠攻破夔州,到達萬縣,沒做任何停留,渡河而過。接著長江水暴漲,經月才停,追兵被阻在長江之東。 但張獻忠這段時間卻沒有停歇,接連攻克梁山、忠州、涪州。更在佛圖關前擊敗曾英所率的官軍主力。 秦良玉率部增援,但因為自軍兵少,而又不能號召各地守軍齊心應敵,也同樣被擊敗。 崇禎皇帝任命高鬥樞為巡撫,秦良玉為總督的詔書姍姍來遲。 看著它,秦良玉只能默默嘆息。 因為來的太遲了。 此刻的張獻忠已經攻破瀘州,拿下川北重鎮重慶,端王朱常浩、巡撫陳士奇及上百名宗室和官僚被處死。 奏疏為高鬥樞和秦良玉共同書寫,寫了戰事的主要經過,同時也為自己請罪。 按正常的歷史,張獻忠應該在六月份才能拿下重慶,但現在可能是自己任命了堵胤錫的緣故,提前了好多。 而且,張獻忠的兵力似乎比之前更多,戰力也更強。 奏疏從四川瀘州傳回湖廣,再由湖廣轉回京師,再由京師轉來這裡,耗了近二十日。 這時,張獻忠恐怕已經在向成都進軍。 看著朱由哲眉頭緊皺的樣子,朱由檢問道:“朱小友,成都是如何被張獻忠拿下的?” 朱由哲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張獻忠分三路進軍成都,沿途州縣望風瓦解,烽火數百里不絕。” “巡撫龍文光率部從順慶增援,並召集各地土兵協助守城,張獻忠讓其部眾扮作援兵混入城中。四面攻城,裡應外合,三日後城破。” 說完,朱由哲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我的錯,本以為還未到那之時,沒提前對成都發出警告。” “但實際想想,成都無兵,若不召集四方之兵守城,同樣也守不住。所有人都沒料到張獻忠會進軍那麼快。” 朱由檢臉色難看,“那成都定然是守不住了?” 朱由哲點了點頭,表情嚴肅道:“守不住的。” 拿出地圖,朱由哲說道:“在成都之外,都是險峻的高山和關隘,這樣都擋不住張獻忠。現在他很大可能已經進入成都平原了,靠什麼擋?成都失陷已經是時間問題,關鍵是怎麼失陷,什麼時候失陷?” 突然想起一事,朱由哲抬頭看向朱由檢,“崇禎老哥,秦良玉手中到底有多少人馬?按說,她手中的白桿兵天下聞名,擅長山地作戰,又佔據地勢,不應該打不過張獻忠啊!” 朱由檢聽後眉頭頓時蹙了起來,過了半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崇禎十三年,竹菌坪之戰。” 朱由哲頓時愣住了。 想著,怎麼忘記了這茬? 崇禎十三年,同樣是張獻忠入川。 秦良玉和老將張令迎擊兵勢正旺的張獻忠,挫敗其前鋒,對峙於竹菌坪。秦良玉和張令各率一支人馬,成掎角之勢安營。 張令戰功卓著,威震川陝,擅射箭,有神弩將之稱,是川中僅次於秦良玉的第二名將。 竹菌坪之戰中,和他對峙的正是初出茅廬,尚不到二十歲的李定國。 這一戰,張令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看李定國年紀小,心生輕視,貿然出陣。被李定國抓住機會,一箭射中咽喉斃命。 這一戰,神弩將張令死在弓箭之下,成就了李定國的威名。自那之後,再無人敢輕視李定國這個小將。 張令死後,秦良玉救援失利。之後軍心散亂,輾轉作戰再次失敗。 這一戰,史書中記載。 秦良玉手下三萬士卒幾乎全部戰死,秦良玉僅以身逃。 之後,秦良玉求見當時的四川巡撫劭捷春,提出願意以自己的兩萬溪峒士卒擊破賊軍。 自己願出一半糧餉,其餘一半需要官府支援。 但劭捷春和楊嗣昌不合,再加上倉庫裡沒有現有的糧食,竟然拒絕了,最終導致整場戰事的失利。 這裡有兩個問題。 一個是為何之前,秦良玉的三萬白桿兵不需要官府糧餉,等到兩萬溪峒士卒就需要糧餉了? 問題很可能是,那三萬白桿兵是秦良玉的私兵,完全聽從秦良玉的命令,而不在乎什麼糧餉。 但溪峒士卒則不是她的親信,只能用糧餉來呼叫他們的積極性。 在竹菌坪之戰後,白桿兵損失殆盡,秦良玉只能用她手下的那些溪峒士卒。 而溪峒士卒和白桿兵名字的差別,很有可能是白桿兵多數是漢人,而溪峒士卒則不是。 第二個問題是劭捷春。 史書中記載,他為官勤廉,嚴謹,治理四川實施了惠民政策。 在他被楊嗣昌彈劾逮捕時,為他求情的隊伍阻塞了街道,蜀王更是多次上書為他求情。 這樣看來,他劭捷春應該算是個好官。 但就是這樣一個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