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一陣箭雨灑下，頓時射死了十幾個守軍。 姜鑲吃了一驚，連忙抬頭望去。 只見城頭角樓，百餘個弓箭手正引弦拉弓，對著下面不斷攢射。 “怎麼回事？” 姜鑲大聲喊叫。 遠處，幾個親卒抬著姜之渙的屍體跑過來，帶著哭腔喊道：“將軍，他們反了，射死了少將軍。” 姜鑲吃了一驚，連忙看去。 姜之渙臉色煞白，早已沒了生氣。 王屏藩這時也注意到了變故，大聲喊道：“衝過去，快衝過去。” 士卒們高聲吶喊，齊心向前，在圍堵的敵軍群中撕開一個缺口，向著城裡面橫衝直撞。 守軍不敵，紛紛後撤，使那個對峙的半圓迅速擴大。 本來被堵在城洞裡，絲毫不能前進的方正化這時突然發現似乎沒那麼堵了，高聲大喊，指揮士卒一擁而出。 進攻方的實力迅速增強，眼看就要壓倒防守方。 劉遷滿頭大汗，看著因死了兒子而愣在當場的姜鑲，大聲喊道：“姜總兵，他們要衝進城了，您趕快拿個主意啊！” 姜鑲回過神來，抬頭看到數百敵軍已經殺了進來，正在不斷向城內猛攻。而城頭弓箭手更是不斷射下羽箭，配合他們進攻。 自軍這邊兵力雖然佔優，卻被上下兩路夾攻。應付得了下面正面強攻的敵人，也應付不了上面潑灑而下的箭雨。 姜鑲稍一沉思，便向劉遷厲聲道：“劉參將，帶上你的人，去把城頭的弓箭手都給我殺了。” 劉遷有些為難道：“那這邊？” 姜鑲擺手道：“我擋得住，快去。” 劉遷點了點頭，大手一揮，“兄弟們，隨我走！” 姜鑲回過頭，眼神陡然間變的冰冷起來，大聲喝道：“刀槍兵退後，盾牌手上前，給我擋住他們。” 然後，姜鑲轉身向身後道：“萬練，把大炮推過來，轟死他們。” 本來姜鑲不想用火炮，唯恐不小心弄死了崇禎皇帝，讓自己擔上弒君的罪名，但此刻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姜鑲算是看清楚了。 這皇帝分明是早有準備，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現在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 於是，姜鑲再無半點猶豫。 數百士卒推著兩尊大將軍炮上前，在距離城門二百步外停了下來。 姜鑲躲在後面，下令道：“點火！” 萬練有點猶豫，“將軍，我們的人還沒撤下來呢！” “顧不得那麼多了，快點火！” 萬練臉色難看，顫抖著手，卻始終沒敢去點燃引線。 姜鑲大怒一腳將他踹開，撿起火把，直接點燃。滋滋聲後，一聲巨響，炮彈飛了出去。 瞬息之後，炮彈在人群中炸開。 周圍所有人都被掀翻，地上留下了一個巨坑。坑的周邊躺著幾十具屍首，殘肢斷臂到處都是。 接著是第二炮，打在城牆上。 磚石像紙片一樣一塊塊被揭了下來，砸向人群。 所有人都被這炮聲震懵，耳朵裡嗡嗡直響，驚恐的慘叫聲在天地間迴盪。 王屏藩被炮浪擊飛了十幾步，砸在一名士卒身上才沒有受傷。他堅強站起身，視野盡頭，恰好看到姜鑲正在指揮士卒裝填炮彈。他緊緊抓起長槍，跨步向前衝了過去，心想不能再讓姜鑲再發射。 但有人比他更快。 只見方正化一躍而起，快速超越王屏藩。一把長刀在手，左砍右劈，直衝向姜鑲。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十幾個人，都身穿飛魚服，是錦衣衛。 王屏藩心中訝異，這老太監，怎麼如此生猛？ 但也只是遲疑片刻，便連忙向前衝去，同時大聲招呼身邊士卒道：“衝過去，擒殺姜鑲者賞千金。” 姜鑲剛點燃第二炮，心中正喜，卻看到一個太監向自己這邊衝殺過來，長刀高高舉起。他吃了一驚，連忙持刀去擋。 鏗鏘一聲，兩刀相撞，閃爍著火星。 姜鑲頓時感到一股巨力向自己這邊壓來。 接著是第二刀。 姜鑲不敢再硬解，閃身躲過，急忙向後退去。 他的親衛這時也反應過來，紛紛持槍刺向方正化。 方正化格開長槍，順勢砍死一人。向後急退，千鈞一髮之際躲開，繼而繼續向前衝殺，逼的眾人不敢靠近。 而趁著敵人後退的間隙，方正化一腳踹在那尊大將軍炮上。沒有踹翻，只是讓其稍微偏移了一點。 “砰”的一聲巨響。 火炮再次發威，砸在城門的側面，在牆上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同時，氣浪也將方正化給擊飛了出去。 王屏藩此時也率部趕到，救回方正化，雙方將士再次廝殺在一起。 “殺了他們，殺光他們。” 姜鑲縱聲高喝。 “消滅叛軍，生擒姜鑲，上啊！”王屏藩扯著嗓子大喊。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和士卒的吶喊聲。 姜鑲定睛望去，騎棗紅色駿馬的，正是他手下守備王進朝。他頓時哈哈大笑，“我的援兵來了，你們就等死吧！王進朝，快過來，殺他們，殺光他們。” 王屏藩心頭一凜，自軍本來就不佔優。若敵人再有援兵，恐怕進城的所有人都要被趕出去。他看著昏迷不醒的方正化和逐漸逼近的敵軍，心中猶豫，要不要下令先撤出城中。 馬蹄聲越來越近，姜鑲發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