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 馮銓帶著一大群官員擁向文淵閣。 早有人把事情通知了李邦華,蔣德璟等人。 蔣德璟站在門口,怒視馮銓,“馮振鷺,你意欲何為?” 馮銓上前一步,迎上蔣德璟的目光,“天子被困保定,天下危亡在即。馮某身為刑部尚書,內閣輔臣,自不能坐視陛下蒙難。特率眾臣來請求李閣部,立即發兵保定,營救天子。” 蔣德璟頓時愣在當場,不知如何回應。 營救天子這杆大旗一打。作為臣子,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否則馬上就會被蓋上一個不忠的罪名。 但京師三大營,三千營已經不在京師。 剩下兩營士卒雖眾,但戰力低下,守城尚且可以。但若讓他們遠赴保定,恐怕還未走到就會崩散一半。 這些情況,馮銓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依舊來了,還帶來了這麼多大臣。 馮銓他到底想幹什麼? 蔣德璟在心裡發問。 馮銓看蔣德璟吃癟,表情有些小得意,再上前一步,“蔣戶部,若無事,就請讓開,我等要見李閣部。” 蔣德璟看馮銓得意的樣子,頓時又要發怒。 這時,一隻手卻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中葆,莫急。” 蔣德璟轉過頭,發現是倪元璐,“倪公!” 倪元璐點了點頭,轉向馮銓道:“馮刑部,要營救陛下,總得拿出一個方案。文淵閣就這麼大地方,可容不下這麼多人。” 馮銓抱拳道:“那倪公的意思是?” 倪元璐說道:“召集朝內重臣,集體商議,然後做出決定。” 馮銓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但馮某以為,除了大臣們外,太子殿下也應該在場。” 倪元璐點頭道:“可!” 眾臣匯聚。 內閣五輔臣,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承恩,錦衣衛指揮同知李若璉,太尉萬煒,英國公張世澤,襄陽伯李國幀,五軍營提督王家彥、總贊畫楊廷麟,新樂伯劉文炳、其弟劉文耀,以及吳三桂之父吳襄。 總之,該來的都來的。 馮銓親自去迎了太子,彎著身,一臉的恭謹,“殿下,陛下被困保定,您為太子,應該立即監國,莫要讓權臣左右。” 朱慈烺頓時有些慌亂,“權臣?” 馮銓點了點頭,“左右朝局,以個人私利而罔顧天子安危,阻礙殿下做正確之事者就為權臣。” 朱慈烺有些茫然,沒有說話。 馮銓壓低聲音道:“殿下,微臣乃陛下緊急啟用的救國大臣,對大明忠心耿耿。請殿下放心,有臣在旁輔助,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朱慈烺聽馮銓說的嚴肅,心中不禁忐忑。但看著馮銓堅定而溫和的眼神,他頓感心安,輕輕的點了點頭,“那一些就拜託馮刑部了。” 馮銓狂喜,連連點頭。 兩人隨即一同走進了文淵閣。 張煌言本在京營,聽聞了事情的經過後,連忙趕往紫禁城。但到了之後,才聽聞太子已經去了文淵閣,頓時大驚。他思索片刻,沒有選擇進去,而是去找了夏完淳。 夏完淳為太子侍讀,可以隨意進入皇宮。 透過他,張煌言得到了拜見周皇后的機會。 周皇后看張煌言神儀明秀,俊朗絕塵,頓生好感,笑著道:“你就是張煌言啊!聖上在京之時提及過你,說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張煌言抱拳致謝,接著便急聲道:“皇后娘娘,你得阻止殿下,否則其必將鑄成大錯。” 周皇后頓時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煌言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周皇后有點奇怪,“皇上不在,太子監國不是理所應當之事嗎?馮銓如此提議,難道不對嗎?” 張煌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娘娘,若太子監國,接下來必須有所行動。否則這個監國就會名不正言不順,因為世人會覺得,殿下是在趁機奪權。那試想殿下會如何做?定是出兵救援陛下,以全他忠孝之名。” 周皇后更加奇怪了,“但父救子,這不是理所應當之事嗎?難道你不希望皇上被救出來嗎?” 張煌言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一層冷汗,“娘娘,臣絕非此意。而是就目前京師的情況,是救不出陛下的。” 周皇后臉色頓變,“那皇上他?” 張煌言搖頭道:“娘娘莫憂,陛下短時間內沒有任何問題。保定城牆高厚,還有數萬士卒,闖賊一時攻不進去,又不能完全圍困保定城。而且城外還有我軍的數千騎兵,若陛下想要離開,並非難事。” 周皇后聽張煌言說的有理,但同時又升起了一些疑惑,“那皇上為何不離開保定回京?” 張煌言搖了搖頭道:“這,臣就不知道了。或許陛下覺得他可以擊退闖賊,也或許向外突圍並不完全安全。但臣以為,在陛下旨意到達之前,絕不可出動京師的兵力。” 周皇后臉上帶著擔心,沉默了半晌道:“你說的都是你的推測,但本宮不能置皇上安危於不顧。若太子想救陛下,讓他去做也無妨。” 張煌言臉色大變,“娘娘,萬萬不可,他們是在利用殿下。” 周皇后抬起頭,“你說的他們是誰?誰在利用太子?” 張煌言道:“馮銓,還有那群大臣。” 張煌言看周皇后一臉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