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頓時愣在當場。 朱由哲說的太過虛幻,而偏偏又言之鑿鑿,讓李自成心中產生了一些不得不信的感覺。 看朱由哲手中高高舉著那一封信,李自成猶豫了一會,略微回頭看向身後的少年將軍。 少年將軍會意上前,伸手去拿信。 王輔臣立即提步上前,擋在他和朱由哲之間。 少年將軍一愣,抬頭看向王輔臣,目光銳利,而右手則緊緊按在腰間長刀上。 王輔臣眼神睥睨,冷哼一聲,絲毫不讓。 兩人,年紀都不大,皆不滿二十,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甚至身高也相差不大,都在一米八以上。 怒目而視,彼此不忿。 朱由哲笑著拍了拍王輔臣的肩膀,說道:“闖王乃一時豪傑,難道還會做行刺這樣的事嗎?我懷誠意而來,若闖王如此,豈不失信於天下?” 王輔臣沒回頭,雙眼緊緊盯著那少年將軍,冷聲道:“陛下,您攜末將來此,那是信任末將,末將就必須把您安全帶回去,而不能出絲毫意外。至於他們,末將不能信,也不敢信。” 少年將軍“呸”了一聲,“是你們要求見面的,現在反而把我們當賊,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王輔臣斜瞥了他一眼,“本就是賊,飛上枝頭也當不了鳳凰。” 少年將軍卻也不生氣,只冷哼一聲,“若論賊,你們那朱元璋才是老祖宗。但擊敗元廷之後,還有人視他為賊嗎?況且,就你們也配稱兵?殺良冒功,屠戮無辜不都是你們常乾的事嗎?你說說,到底誰是賊?” 王輔臣口才不如那少年將軍,吹鬍子瞪眼,卻不知如何反駁。 朱由哲笑了笑,“今日來此談的是大事,就不要做這口舌之爭了。” 李自成淡淡道:“亨兒,不要說那些閒話了。” 朱由哲愣了一下,問道:“他是李來亨?” 李自成頓時蹙起了眉頭,“皇上,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來亨是李過的義子,並不是闖軍中能數得上的人物。崇禎皇帝卻能知道他的名字,這不由得令李自成感到好奇。 朱由哲沒有回答,而是開始認真打量起李來亨。 看的李來亨都有點不好意思。 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面相白皙,唇紅齒白,身材魁偉。傲然挺立在那裡,英姿勃發,少年的活力和為將者的沉毅都在他身上體現。 闖軍大體上有三代領導者。 第一代當然是李自成。 第二代以李過為首,包括田見秀、高一功、劉體純在內。 第三代便是李來亨。 在李過等人盡皆戰死或者病死之後,年歲不大的李來亨扛起闖軍的大旗,執行聯名抗清的政策。 組織夔東十三家,牢牢守在川東,堅持抗清二十年。 直到康熙三年,也就是一六六二年,清軍攻破茅麓山,李來亨兵敗被圍,舉家自焚。 李來亨的死,也標誌最後一支闖軍徹底覆亡。 滿清從此之後在中原再無敵手。 因為在李來亨自殺的兩年前,鄭成功和李定國在同一年病死。 看著眼前的少年將軍,朱由哲頓時想到了很多事情,最後在心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從腰間取下一個玉牌,和自己手中的信一同遞給王輔臣。 王輔臣愣了一下,上前將信和玉牌一同遞給了李來亨。 朱由哲道:“信給闖王,玉牌算是朕給小李將軍的見面禮。” 李來亨頓時一怔,臉上明顯有些慌張。 李自成心中更奇,但臉色不變,語氣無比平靜的問道:“皇上,你為何要賞賜我手下之將?莫非是想拉攏他為你所用?當著我的面,這有點不合適吧!” 朱由哲搖了搖頭,“李來亨是李過的養子,豈是朕能隨意拉攏的?朕之所以賜下這個玉牌,只因為看李來亨順眼。” 李自成臉色一怔,片刻後,突然哈哈大笑,“看著順眼,好理由。” 接著,李自成轉向愣在當場的李來亨,沉聲道:“既然是大明皇帝賜給你的,你便收下吧!” 李來亨猶豫了片刻,抱拳道:“是,闖王。” 李自成從李來亨手中拿過信,笑著道:“還不謝謝大明皇帝?莫讓他們覺得我闖軍無禮。” 李來亨轉過身,向朱由哲抱拳施禮,“謝大明皇帝。” 朱由哲擺了擺手,笑道:“好說。小李將軍,這是我們首次見面,相信今後還有機會相見。若將來在闖王這邊待不下去了,可以來找朕。闖王能給你的,朕能給你的更多。” 李來亨頓時表情極不自然,手中握著玉牌,恨不得立即把它摔碎,回頭看向李自成。 卻見李自成面帶苦笑,擺了擺手,意思是讓李來亨不必在意。眼前的這個崇禎皇帝,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沒有多少帝王的威嚴,反而有些痞。剛剛還說不是為了拉攏李來亨,這轉眼間就拉攏上了。 但這注定要徒勞無功。 別說一個玉牌,就是再多,也不可能拉走李來亨。要不是對之充分信任,此次前來也不會僅帶他一人。 朱由檢也無奈的搖了搖頭。 作為帝王,朱由哲這樣的所作所為真的有點掉價。 但他不得不承認,在和李自成短暫的言語對抗中,朱由哲絲毫不落下風,完全沒有被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