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感覺腰部一疼,下意識的持盾護住沒有防護的臉部,斜眼看向遠處。
那裡,數十個火銃手和弓箭手正高舉火銃和弓箭,集中火力對著城頭清軍密集處攢射。
鰲拜儘量壓低身子,讓盾牌盡多的護住自己的身體。他身穿三層精鎧,火銃難以穿透,但鋼珠打在身上的滋味也不好受。
親兵救回了馬進忠,倒沒受什麼致命傷,只是渾身都感到痠疼。“這是一頭蠻牛啊!”
馬進忠在心中吶喊,“射死他!”
弓箭手拉弦引弓,火銃手盡力擊發,將鰲拜逼向城角。
其周圍清軍可沒那麼好的防護,被火銃、弓箭射中,慘叫聲一片。
鰲拜斜眼緊緊盯著前方,過了一會,看到火銃手開始裝填火藥和鋼珠,頓時大喝一聲,“就是現在。”
手中盾牌被鰲拜用盡全力甩出,瞬間便砸翻了四五人。接著他一躍而起,速度極快,向著那些火銃手衝去。
兩側保護火銃手的長槍兵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持槍來刺時,鰲拜已經衝了過去。
此刻火銃手正在裝填火藥,手中更是沒有一件武器,被鰲拜砍瓜切菜般殺死,剩下的一鬨而散。
馬進忠臉色頓變,也不顧自己受傷的身體,挺刀上前,與鰲拜戰在一起,周圍親衛也紛紛跟上。
長刀揮舞,長槍亂刺,聲聲慘叫匯成海嘯。雙方將士紅著眼睛在城頭廝殺,完全不顧損失。
初時,明軍數量佔優,清軍死傷慘重,但始終難以將所有清軍趕下城頭。
等越來越多的清軍爬上城頭,明軍逐漸成不支之勢。
馬進忠持刀硬抗鰲拜。對方沒有太多的技巧可言,只是一味猛砍。但每一次刀刀相撞,馬進忠都感覺心神顫動,手臂發麻。要不是旁邊親衛不時支援,他早就被鰲拜砍死了。
而其他各處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清軍戰力強橫,隨著上城兵力越來越多,他們氣勢如虹,猛砍猛殺。不但擋住了不斷增援明軍的攻擊,而且還能強力壓制住明軍。
到此刻,馬進忠終於明白為何當時馬科說絕不能和清軍在魯西北決戰了?
佔據兵力優勢,還是守城,卻不能擊退他們。和這些旗兵相比,之前的那些清軍簡直如同小兒。本以為自己至少能在德州守上一個月,但現在看來,城破就在眼前。
馬進忠心中憤慨,用盡全力,一刀接著一刀猛砍。
但鰲拜似乎有無窮蠻力,不但應付著馬進忠,同時還能應付他身邊的眾多親衛,而且看起來絲毫不費力。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轟響,接著是驚呼和慘叫之聲。
一騎拖著受傷的身體奔來,向馬進忠大聲喊道:“將軍,西門破了,韃子殺入城了。”
馬進忠臉色頓變,動作也停滯了下來。
鰲拜看到機會,猛的一刀砍來。
“將軍,小心!”一個親衛大喊著衝了上去,擋在他和鰲拜中間。
熾熱的鮮血噴了馬進忠滿臉,頓時使他清醒過來。
鰲拜一腳踢翻那名親衛,再一刀砍向馬進忠。
馬進忠持刀取擋,早已捲刃的長刀此刻再也支撐不住,“啪”的一聲,斷成了兩截。
長刀滑過馬進忠的胸膛,鎧甲破碎,深入皮肉。
馬進忠發出慘叫,感到一股鑽心的疼。
旁邊的親衛大叫一聲,持槍刺來,逼退鰲拜,救回馬進忠。
馬進忠低頭看了一下,胸前衣服被割開,有一道深深的血痕。但並不深,不足以致命。
城頭慌亂一片,已有兵卒開始潰逃,西門城破使他們丟掉了最後的信心。
馬進忠知道這城已經守不住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大聲喊道:“走!”
鰲拜踩破一個明軍的腦袋,看著四散潰逃的明軍,沒有追擊,眼神裡只有無限的輕蔑。
博洛率部上城,看到鰲拜的胳膊在流血,問道:“受傷了?”
鰲拜看了一眼,“沒事,小傷。城破了,如何處置城中的人。”
博洛讓人給他包裹傷口,回道:“英親王已下令,三日不封刀,要讓他們知道反抗我軍的代價。”
鰲拜點了點頭,淡淡道:“挺好。我先下去了,記得,找幾個好看的漢人女子給我送來。”
博洛看鰲拜遠去的背影,面向眾士卒大聲喊道:“將士們,今日這座城是你們的,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是大清給你們的賞賜。”
馬進忠騎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