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烏雲遮擋住本就黯淡的光線,整個校園看起來陰沉沉的。
校醫室所在的大樓背後,有一片接近荒廢的空地。此時,林欽緒和莊凜就在這片空地上,剛動手過完幾招,堪堪停下來,正冷漠地,甚至稱得上是仇視地看著對方。
不過莊凜到底是年輕一些,沉不住氣,率先開口警告:“醫生,他才剛來桂懷,不要嚇到他。”
莊凜說得模稜兩可,但他們都心知肚明,所謂的會嚇到俞燈的是什麼——無非是這所學校的各種詭異之處。
林欽緒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審視地打量了一下這位體育生:“沒想到你也挺清醒的。”
莊凜嘖了一聲,再次重申:“他和其他的同學不一樣,也和我們不一樣。你最好收著點,他很嬌氣的。”
莊凜這番話說的,一副叮囑外人不要嚇到自家夫人的模樣,小心思根本藏不住。
“我當然不會傷害他。不過,這位同學,你好像並沒有名正言順的立場來警告我吧?”林欽緒微笑著說,“我記得,俞燈同學是有男朋友的。”
莊凜:“……”
當然,林欽緒這波倒是屬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莊凜臉色黑如鍋底,他本人也不太爽快。
兩人相看兩厭,也懶得再動手,一前一後回到校醫辦公室。
就見裡面空空如也,俞燈已經不見了。
剛哭過的嬌氣包是不會崴著腳自己再跑一趟的,那麼很顯然,是有人趁他們不注意,把俞燈接走了。
林欽緒:“。”
莊凜:“……”
靠,被偷家了。
林欽緒沉默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裝好他給俞燈新開的藥。莊凜則是開啟手機,反覆檢視,才確認了俞燈連資訊都沒有給他發就跑了。
“哦,對了,雖然俞燈同學把你忘了,但你似乎是他的舍友?”
林欽緒非常懂得怎麼樣說話才最扎心,他彷彿看不見莊凜的黑臉,交代他說。
“把他的藥帶回去吧。”
……
另一邊。
被校醫和舍友惦記的俞燈,正坐在陸彥的行李箱上,被拉著往前走。還別說,這行李箱表面看著破舊,但是質量很不錯,俞燈在上面坐得穩穩當當。
俞燈的眼睛還是溼漉漉的,眼尾緋紅,睫毛被打溼成一縷縷的,一看就是剛哭過。
不過俞燈現在已經忘記了剛才被驚嚇的恐懼,也沒有感受到身旁男生的低氣壓,興致勃勃地炫耀自己很會教訓人。
“反正。”俞燈總結陳詞,“他以後肯定不會再嚇我啦。”
陸彥側過頭,看著遲鈍的漂亮少年,表情看不出什麼變化,甚至還能平靜地誇讚:“嗯,燈燈好厲害。”
俞燈表面謙虛了一下:“也還好啦。”
得到年級第一這種聰明人的誇讚,俞燈更得意了,腿往前伸,坐在行李箱上晃了晃腿。
行李箱
拐了個彎,即將拐進另一條校道,校醫室所在的大樓很快就要看不見了。
俞燈回頭看了一眼那棟建築,又扭回來看了看陸彥平靜的模樣。
他忽然有些好奇,桂懷高中的學生們知道校醫的特殊和可怕嗎?
唔……這裡的學生好像對那些嚴苛變態的校規習以為常,連不合常理的懲罰也是接受的態度誒。
所以,他們應該是知道的,只是不敢反抗?還是說,只有被處罰的同學知道,但是不敢或不能說出去?
俞燈思考得好累,瞄了瞄身旁的陸彥。
他要不乾脆問問陸彥?統統只是說,有些資訊是任務物件不能告訴他的,又沒有說全部都不能說對吧。
“陸彥。”俞燈喊了一聲,“你們都去過校醫室嗎?就是……”他伸手比劃幾下,試圖用肢體語言來表達,“有跟校醫相處過什麼的。”
陸彥聞言,似乎是在整理思緒,過了片刻才彎下腰,握住俞燈胡亂比劃的手:“燈燈,那個校醫是不是嚇到你了?”
俞燈含糊地唔了一聲。
陸彥揉了揉俞燈的頭髮,才回答俞燈剛才的問題:“我是去過校醫室的……現在也知道了。至於其他同學有沒有都去過,這我不清楚,不過大家應該都知道校內就醫和違規處罰的流程。”
陸彥說完,頓了幾秒:“如果不是必要的情況,還是不要去校醫室比較好。”
俞燈聽得有些迷糊,努力翻譯了一下陸彥的意思,感覺和他的猜測是差不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