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雪雁從庫房裡拿了兩匹厚重的布料,坐上馬車往賈府去了。
賈母畢竟年紀大了,昨天又奔波一天,哭了兩場,早上起來還是沒精打采的,只是聽見二門上的婆子來報,雪雁來了,她立即來了精神。
“快請進來。”
雪雁現如今可不是那個看著一團稚氣的小丫頭了,她手裡拿著個布包,放在賈母身邊道:“這是王妃讓我給您送來的,顏色正合適老太太穿。”
賈母笑得都合不攏嘴了,“難為玉兒還特地惦記著我。”說著,她伸手在那兩匹布上拍了拍,又道:“玉兒可好,有空她也來我這兒坐坐,整日待在王府有什麼意思,也沒個人,冷冷清清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家裡親戚多,又有姐妹們陪伴,熱鬧。”
雪雁冷笑了一聲,賈母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雪雁站起身來,看著坐在她不遠處的探春和李紈兩個,又斟酌一番,將黛玉告訴她的話加重了三分,說了出來。
聲音清脆嘹亮,讓人想裝沒聽見都不成。
“我們家王爺是皇親國戚,婚事側妃全由陛下做主,斷然沒有自己上門自薦枕蓆的。”
雪雁頓了頓,將探春一瞬間漲紅的臉看了個清清楚楚。
“就算三姑娘想沒名沒分的來我們王府當個丫鬟,我們王妃也是不能同意的。”
不僅僅是探春,連王夫人都覺得熱血上頭,氣都吸不進去了。
雪雁明說的是探春,但是他們府上的姑娘,從元春到迎春……哪個走的不是這條路子。
探春嚶了一聲,大哭道:“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王夫人氣得渾身哆嗦,指著雪雁道:“你這個下作的小娼婦!”
雪雁也不理她,道:“東西送到了,我這便走了。”
只是她還沒邁出門去,便見門口進來一個人,寶玉。
寶玉臉上還有眼眶都是紅的,怒道:“就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如何能說得出來這樣的話!三妹妹她跟你從來沒起過什麼齷齪——”
“寶二爺。”雪雁想想她們早年在賈府過的日子,眼睛瞪的比寶玉還要大,“我可跟她沒什麼情分,況且她——”雪雁看著雖痛哭流涕,但是還有閒心抬頭打量眾人眼色的探春,很是不屑的冷笑,“心裡是怎麼想的,她自己知道!”
“林妹妹——”
沒等寶玉將話說完,雪雁便將其打斷,“王妃就更不會有了!”說完,她頭也不回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哭成一團。
賈母緊緊捏著那布包,哭道:“我的敏兒!怎麼就留下這麼一個冷心腸的玉兒來!”說完又一個個看著廳裡的人,“當初玉兒在的時候,你們都怎麼對她的!生生的讓她跟我生分了,她現在竟是連我都恨上了!”
寶玉安慰了這個又去安慰那個,只是廳裡哭成一團,雖是假戲也不是那麼勸的,一時間他也無奈的站在廳裡,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如何是好。
雪雁出了賈府,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早年積累下來的惡氣出了小一半,便笑盈盈的上了馬車,“回王府!”
回到王府,她一五一十將她方才說的話,還有眾人的反應全說了,道:“這下她們應該是再不會上門了。”
黛玉沉默了一會,起身道:“王爺喜歡桂花糖藕,我給他做去。
這天下午,王夫人派出去給王熙鳳送信的人傳來了她的回話,說是下午約她一見。
王夫人略略收拾便出門了,在院子裡聽見一直在哭的探春聲音,眼裡不免起了幾分嫌棄,“讓她安靜些!青天白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死人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玉釧兒緊忙去了。
這邊王夫人跟王熙鳳兩個在王家的私宅見了面。
兩人相互打量一番,王熙鳳笑了,“姑媽這些日子過的似乎不太好。”
王夫人眼裡閃過一絲難堪,的確,對面那個管著榮國府,依舊錦衣玉食,她已經落魄到變賣嫁妝的日子了。
“拜你所賜!”王夫人語氣裡有了幾分厭棄。
只是說完這一句,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笑了笑道:“只是你如今也過的不怎麼樣吧。你婆婆有了身子,將來小叔子比兒子還小。”王夫人搖了搖頭,諷刺道:“真是有福氣。”
王熙鳳頓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