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奇怪的東西又開始鬧事了。我們鎮不住它,被迫讓出了五樓和四樓。】
【三樓也失守了。我們失去了好多人。張姨也沒了。】
【它還在步步緊逼。雲姐說它的實力還不足以突破宏強設在五樓以上的限制,所以我們就是它的第一目標。它需要我們手裡的電腦和印表機。
【可那些人怎麼辦呢?那些又誤進了宏強的人怎麼辦?他們不知道五樓已經不屬於我們了,我們也沒法給出更多的提示。】
【雲姐試圖去奪回三樓。她沒有回來。
【那個女人是騙子。我們現在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二樓也被攻佔了,我們只剩下幾個人,被迫躲到一樓。這是我們最後的根據地,可我知道,我們也守不住多久了。
【電腦和印表機已都被砸爛了,剩下的工牌也全部撕掉了。這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我們還能再做些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對不起。我只能做到這樣了。我真的沒辦法了。我做不了更多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至此,後面再無任何內容。
只有大片大片的血跡,潑在本子的封底,像朵花般暈染開。
許冥收起本子,又看了看四周的一片狼藉。那些穿著保潔衣服的屍塊依舊靜靜躺在原地,亂糟糟的,難以辨認。
許冥默了會兒,小心上前,伸手似是想要撿起,卻又頓住,喉頭湧上陣陣酸意。
“……你別碰。”又過片刻,腦海裡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些屍骨上都是兇手留下的惡意。很傷身的。”
許冥:……
話雖如此,她還是儘可能地將這些屍骨收拾了一下,又找了幾件完整的保潔制服,將它們全部蓋上。算是一個再簡陋不過的入殮。
做完這些,她又強打起精神,將整個房間再次檢查一遍。確認再沒有任何線索後,便找了個角落坐下,準備捱到明天午休。
“誒。”察覺到她情緒不佳,那聲音糾結良久,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你也別太在意……他們本來就已經死了,再死一次,對他們而言也只是迴歸原本的結局,沒差的。”
“嗯。”許冥在意識裡應了一聲,興致不高的樣子。
那聲音再次沉默,卻聽許冥忽然發問:
“‘業內人’,指的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專攻這方面問題的活人唄。有人陷進怪談區域裡就設法撈撈,沒人需要幫忙就進來探探規則……起碼我知道的是這樣的。”腦海中的聲音說著,話鋒忽然一轉,“說起來,說不定這會兒外面也有人,正在設法救你們。”
“你們儘可能多苟一陣,也許就能得救了。”
許冥:“……”
瞟了眼不遠處鋪開的保潔制服,又看了看那本染血的本子。許冥無意識地抿了抿唇。
“不需要。”她輕輕應了聲,向後靠在牆壁上,垂眸休息起來。
*
出於本能的警覺,許冥那一晚上,基本沒怎麼休息。
那聲音也說,最好是別睡——據它所說,“白痴”的觀測可能會在睡醒後會重置,如果她醒來時,那來自三樓的奇怪玩意兒恰好蹲在門口,那它就會被許冥直接觀測到,換言之,她也就沒法免疫對方的影響與傷害了。
直白地熬一晚上,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許冥第二天頭蒙得跟殭屍一樣。所幸回去的過程足夠順利,除了爬樓梯累得夠嗆外,沒再遇到什麼奇奇怪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