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衛起的妹妹啊!
“我可是衛起的妹妹……我是他妹妹啊!你們不可以抓我,放我出去!”
——第不知道多少次,衛錦猛地從冷硬的床上起來,衝到牢門前,使勁兒搖著,聲嘶力竭地喊。
獄卒早已經聽得不耐煩了,解下腰間的大刀,快步走到前面來,拔刀就朝著牢門上的鐵鏈敲:“喊什麼喊?想捱打不成?早就忍你忍夠了!你進來的時候沒聽過不成?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管你他孃的是郡主還是天王老子,下了大獄了,案情沒清楚之前,你甭想出去!”
“不……”
“老實點!”
獄卒凶神惡煞的一瞪眼,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嬌氣的娘們兒了,再次狠狠地用刀背敲了敲牢門。
“哐當哐當!”
聲音大得嚇人!
“啊——”
衛錦嚇得驚聲尖叫起來,不得不從門邊退開了。
她一抬眼就看見那臉上帶著一道火傷疤的獄卒,終於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做市井氣息,流氓味道。
這時候的她,才是真正的喊破了嗓子也沒人知道。
原本已經有些嘶啞的嗓音,現在更是嘔啞嘲哳難以入耳。
衛錦很是頹然。
她呆愣愣地重新坐了回去,瑟瑟發抖。
“兄長為什麼還不來看我……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
只要還有衛起在,她不可能出事的。
即便是聲名掃地,身體裡還留有皇家的血脈,衛起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死的。
她相信衛起是個冷血之人,可他們畢竟是兄妹手足。
“一定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衛錦一直喃喃自語著。
興許是上天終於聽見了她的禱告,昏暗的牢房之中,忽然有了別的動靜。
前面大牢的門竟然從外面開啟了。
天下過雨,在門開啟的一瞬間,便有潮溼的水氣穿了進來。
一道人影,投射在地面上,似乎裹著斗篷。
牢內的牢頭勾腰駝背地迎了上去,似乎來的是個貴重人物。
衛錦遠遠看見了,眼底終於燃起了幾分希冀的光。
她渾身上下,像是忽然擁有了力氣,奮力地從坐著的位置上起身來,她一下就衝到了牢門口:“兄長!兄長!兄長,你來看我了嗎?!”
衛錦也不知道自己在裡面到底待了有多久,只知道視線裡什麼都是昏暗的。
本來這大牢就在地下,走廊上都點著油燈,光影搖曳,叫人看不清楚裡面的東西。
那被牢頭引著,朝著裡面走的人影,衛錦也看不清楚。
但是,就有那麼一種直覺指引著她,叫她相信來的人就是衛錦。
那一道瘦長的影子,裹著斗篷,一路走過來,逆著外面的光,也看不清面容。
沙沙沙……
地面上有一些草芯,走上去的時候聲音細小。
人影,越來越近。
衛錦心裡不由得越發緊張起來。
她兩眼期盼地看著,兩手已經不由得攥緊,成為一個緊緊的拳頭。
“兄長,兄長……”她喃喃著。
在眼見著那人走近的一瞬間,衛錦臉上綻開笑容來:“兄長,是你來了——”
“譁……”
斗篷外頭是銀鼠皮,外面沾著的水花從斗篷上抖落下來,同時落下來的,還有遮著來人面容的斗篷。
於是,在昏暗的燭火下面,衛錦也終於看清了來人。
那一張……
深深刻在記憶裡,像是噩夢一般存在的面容!
“竟然是你!!!”
衛錦的面容,一瞬間變得異常扭曲,甚至猙獰!
她站在牢門裡,兩手扒著牢門,塗著蔻丹的指甲,因為過於用力,而噼啪一聲折斷,細細的鮮血順著木頭紋理流下來。
宋儀看著都覺得疼,可衛錦似乎毫無感覺。
這興許,是宋儀這輩子聽過的最難聽的聲音了。她淡淡地站在已經瀕臨崩潰的衛錦面前,連眼神都是淺淡的。
“昭華郡主,不過才幾日不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她狀似關心地問著。
衛錦現在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一心以為一定會來的兄長沒有來,結果來的反而是自己最大的仇人……
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怎麼可能是你?我兄長呢